里面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江穆不由得倚着门框低笑。
片刻,陈星柳拉开房门。
她披散着头发,还有些慌里慌张。
江穆不喜欢她睡得这么晚,他在某些方面控制欲很强。
陈星柳看着门口的人,因为打哈欠导致眼角显得有些湿润,呆呆愣愣地,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这么晚还不睡?”
“我睡不着。”陈星柳不敢看他,小声嗫嚅。
小姑娘披散着头发,穿一身浅粉家居服,绞着双手站在他面前。
江穆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陈星柳纤细的手腕上。
空空如也。
江穆眸光沉了沉。
陈星柳下意识地将手腕背到身后:“我......收起来了。”
江穆一手插兜倚在墙上:“不喜欢?”
“没有。”陈星柳补充:“很漂亮。”
“去拿出来。”江穆道。
陈星柳点点头,转身走到柜子前。
等她将包装盒找出来,江穆正坐在她的书桌前。
陈星柳快步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江穆将盒子打开拿出那条银色的手链。
陈星柳正低头神游,冷不防被江穆抓住手腕。
“别动。”
银色的手链在灯光下熠熠生光,上面镶嵌着细碎的钻。
江穆漫不经心地将手链绑在陈星柳的手腕上。
她很瘦很白,手腕的骨头微微突起,银色的手链搭在上面,相得益彰。
江穆不自觉收紧了手。
陈星柳缩了缩,没抽动。
“很好看。”他握着她的手欣赏片刻,才慢慢松开。
陈星柳忙抽回手,被他触碰过的皮肤仿佛是被烫到一样,一直蔓延到心尖。
她胡乱地点点头:“好看。”
江穆语气依旧不容反驳:
“不准取下来。”
“哦。”
江穆收回目光,落在她的书桌上。
“睡不着,是在等我吗?”江穆调笑。
陈星柳习惯性点点头,而后一愣,又疯狂摇头。
“不......不是。”
江穆笑了。
“一直在写作业?”
“没有,刚才在练字。”陈星柳轻声道。
她的字不太好看,偶尔不想写作业的时候,会静下心练练字。
江穆翻开看了看。
她的字比一年前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江穆放下字帖,伸出手去拿桌子上的笔,又抽了一张卡纸。
他握笔的姿势很端正,在卡纸上留下一串法语:
Petite fille qui a pratiqué le travail acharné
底下缀上‘江穆’二字。
遒劲有力,游云惊龙。
陈星柳知道江穆有一手好字。
他的爷爷在世时擅长书法,江穆和江岩小时候都跟着江老爷子学习。
陈星柳依旧看不懂他上面写得什么。
“Petite fille qui a pratiqué le travail acharné”江穆轻笑:
“刻苦练字的小姑娘。”
他将卡纸递给陈星柳。
陈星柳接过,放在了抽屉里。
“我教你法语吧。”江穆道。
陈星柳愣了愣。
“等高考之后带你去法国玩。”江穆看上去心情很好。
陈星柳咬着下唇,没吭声。
江穆蹙眉,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反应。
“陈星柳。”他道。
“嗯......”她回神,立刻道:“好。”
江穆站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困了吗?”
“有一点。”
“困了就早点睡觉。”
“好。”
江穆起身往外走。
陈星柳站在桌边。
他突然转身:“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
江穆点头:
“晚安。”
他带上门,往楼下走去。
陈星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轻声说:
“晚安,江穆。”
她重新坐在桌子前,关上卧室的灯,只开了书桌前的一盏台灯。
陈星柳拉开抽屉将卡纸重新拿出来。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晨她下去时江穆已经坐在楼下了。
他看样子打算出门,穿了件休闲的黑色薄外套,拉链一直拉到头。
“去吃早饭。”他抱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干什么,瞧见她下来,微抬下巴。
“嗯。”
吃过早饭,江穆从沙发上递给她一个袋子。
“去换上,今天带你出去。”
陈星柳有些抗拒。
坦白说,她不喜欢去见江穆圈子里的人。
学校里不可避免,平日里她能避就避。
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么可怕,对她甚至算不上校园暴力。
可是那种空气中流动的诡异气氛和异样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压迫她的精神防线。
她知道那些人怎么说她。
她只是假装自己听不见。
“很重要吗?”陈星柳接过袋子站在原地没动:“可以不去吗?”
江穆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只有我们两个。”
陈星柳微愣。
江穆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很急。”
陈星柳松了口气,连忙跑上楼。
袋子里面装的是件崭新的白色卫衣,胸口前印着不知名的logo。
陈星柳很快换上,将凌乱的头发重新理了理扎了一个低马尾,拿着手机跑下楼。
今天的气温穿卫衣刚刚好,不需要套外套。
江穆穿得很严实。
陈星柳站在他面前:“江穆,你很冷吗?”
江穆垂眸盯着她身上的卫衣:“不冷。”
“合适吗?”他问。
“合适。”
江穆满意的点头,收拾好往外走去。
陈星柳跟上他的脚步。
司机已经停在院子里准备好。
江穆带着她坐上车离开。
汽车很快上了公路。
两旁的树飞速往后掠过,路上车辆很少。
江穆递给她一块蛋糕当作小零食。
“我们去哪儿?”陈星柳好奇地问。
“去你家。”
江穆答。
“什么?”陈星柳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