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蓁蓁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祖母该知道的,钱元宝的在外的名声。”
老太君眉头轻轻挑了一下,点点头,“祖母是知道的,少年风-流么,不是什么大事儿,成亲了自然会收敛性子的。”
要是一时兴起的风-流,自然无可厚非,可钱元宝跟顾斯年两个可不是一时兴起,齐蓁蓁一下想起来那日在钱记酒楼,钱元宝吃醋使小性儿的样子,分明是非顾斯年不可,这样的情况下,暖姐姐嫁过去……李暖与她不同,是地地道道的经过古代制度洗礼的姑娘,成亲于她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儿,是下半生的依靠,是把自己托付出去了。显然,钱元宝不是个值得托付的。
顾斯年虽然也如此,可她跟顾斯年之间是有约定的,而且她早就给自己做好的了心理建设,并且想好了后路,将来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弃,她都能很好的生活下去。
可李暖不同,将来落到齐蓁蓁想的田地,怕是一条命都要送了。
所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暖往火坑里跳。
“姑祖母,您说的是真的吗?”李暖缓过神儿来问道。
老太君点点头,“自然是真的,钱家老太太已经与我说好了,我也已经给你祖父送信儿去了。只要他没有老糊涂,定然会答应这桩婚事。钱家那哥儿虽然有浑名声在外,可那孩子你也见过,一表人才的,最主要的是他祖母一在保证过了,不管外头传扬的有多厉害,元宝成亲了肯定会收心的。”
齐蓁蓁心里有苦说不出,她是最清楚钱元宝跟顾斯年的关系的。
顾斯年甚至为了维持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惜跟自己达成协议,用以保护两人之间的关系。
都深情到这地步了,收心?谁信啊。
“蓁蓁,我知道你是为了暖丫头好,你相信祖母,钱家那老太太教出来的孩子肯定不会差了。”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再说了,有侯府给暖丫头撑腰,还怕什么?”
人是挺厉害的,可……
齐蓁蓁懊恼的都想撞墙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钱家老太太转眼就瞧上了李暖呢?
“暖丫头啊,你过来坐,姑祖母跟你说说钱家的事儿。”老太君招呼人,“对了,安神香你那儿有没有了?这人上了年纪,觉少还多梦,钱家老太太也跟我一样的毛病,上次从我这儿拿走的都用完了,这不,又打发人来问了。”
李暖很乖巧,“回头我给姑祖母送过来。”
老太君絮絮叨叨的把钱家的底儿都倒出来了,她越说,几个姑娘脸上的表情就越惊讶。
齐蓁蓁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关于钱元宝的家世的,可知道的并不详细,也没有往心里去,现在老太君为了叫李暖心里有底,特意说的仔细,这一听,真了不得,虽说是商贾之家,可架不住钱家背后站着的人啊。什么一品大员,什么王爷的,都弱爆了。
那可是大凤第一人啊。
真正的第一人。
这样的钱家,便是商贾人家又如何?
“对了,钱家老太太叫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事儿需要钱家出面打点的?若是需要,就直接开口,莫要觉得不好意思。”老太君又道。
钱家的家世对李暖的冲击很大,原本以为是个普通人家,现在看来一点儿都不普通。
“暖丫头?”
李暖回过神儿来,“姑祖母,钱家为何会瞧上我?依着钱家的家世……”
李暖的意思很直白,依着钱家的家世,身份高贵的女子也是能娶的,哪里会娶她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庶女?
“不得不说,缘分二字很奇妙。”老太君道,“钱家的哥儿有顽疾在身,打小就闻不得各种香,名医看了无数,可就是没用。女孩子家家的,哪个不用香啊?再说了胭脂水粉什么的,哪个没香味儿?”
齐蓁蓁一下就想起来那次钱元宝在老太君屋子里吐的昏天地暗的情形,她就说呢,怎的好端端的会吐到那样?想必是因为李晴当时几乎靠在他身上的缘故!那天李晴身上的香味儿可是十分浓烈的。
啧啧,这简直是老天爷逼迫的钱元宝好男色啊。
试问,娇滴滴的姑娘们哪个身上会一点儿香味儿都没有?
有这么个顽疾在身,钱元宝便是想亲近姑娘家都不能。
不对,若真是这样,钱元宝娶亲作甚?靠近不得,便是装装样子都不行,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耽搁李暖吗?
见几个小的都一脸诧异,十分好奇,她这才继续说道,“钱家老太太说,往日她因为钱家哥儿这事儿连安神香都不敢用,那次寿宴,暖丫头不是送了两串安神香手串给我么,我转手送了一串给钱家老太太,她直接戴在手上了,回去的时候,她可是与钱家哥儿乘坐一辆马车的,马车空间逼仄,有什么味道都集中在车厢里头,根本就散不开。钱家老太太也是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带了安神香手串,而且香味清幽,并不是闻不出来。可那天钱家哥儿竟然毫无反应。钱家老太太以为自个儿孙子的怪病好了,回去之后燃了别的香,结果钱家哥儿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经过钱家老太太的反复试探,他只闻的了那个安神香的味儿。”
若真是如此,这可真是天注定的了。
“我后来不是又找暖丫头要了几样香么,都是给钱家老太太要的,结果,钱家哥儿闻了都没事儿。钱家老太太拿着香丸请制香师按着比例重新制了,反正旁人是闻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换到钱家哥儿那里,他又吐的不得了。”
只对李暖制出来的香免疫?
这算是命中注定?
李暖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她跟姨娘去庙里上香时候,她给庙里送了她新制的檀香,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和尚对她说她将来的姻缘是因香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