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厉睁开了沉重的双眼,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此时他身体上的疲劳感依旧没有得到多少接触,过不了多久他可能还会再次睡过去。
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纤细的背影和一条长长的麻花辫。辫子的主人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服,时隐时现的左眼下有着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她现在正在给穆厉拧着抹布,原本的清水已经混杂上了一些淡红的颜色,在这之前给他擦身子的几盆子水更是直接被红色给染头。
“我睡了多久了。”
这是穆厉睁开眼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他唯一想说的话,倒下前最后记住,的还是他在和秦川比拼内功。
“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要再过一会儿才能醒过来呢,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不用了,我不太饿,就是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劲,我睡了多久到底。”
“整整一天,你被背回来后已经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了。”
女孩朝着他的床畔走了过来,把拧干净的抹布放在了他的额头上,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他最喜欢的人,这样的情况也曾经发生过几次,他小时候和人打架的时候受伤了,眼前的人也是这样细心的照料着他。现在穆厉躺的地方正是自己的房间。
“对了!师姐,师姐他们怎么样了,啧……”
忽然想起了什么的穆厉想试着坐起来却又接着倒了下去,此时他全身上下的各处关节和肌肉像是针扎一般的刺痛,硬要动的话就会抽筋,说话的气息也显得非常虚弱。
天火混元气和重力环的副作用已经在他的身上全部的反弹了出来,这也是他自习武以来身体损耗最严重的一次。
“你先好好休息吧,好好躺着,你伤的可不轻,别的事就先别管了,爷爷当时就说了,你的最起码得修养上半个月才能完全康复。”
小荷已经照看了他一整天,期间除了换水和擦地基本上她就没再离开过这个房间,困了就在桌子上趴上一会儿,穆厉饿了几顿她也差不多就饿了几顿,原本非常皎好的脸颊也变得憔悴了起来。
她比穆厉更清楚现在的状况有多糟,连他的衣服都是小荷给他换的,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两人毕竟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小时候该看的也基本上都看全了,以二人的关系其实早已不用拘束这些小节,在小荷的心里其实也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穆厉的人。
除了散功以外,穆厉全身上上下下还有着数不清的擦伤,错位,和骨裂的痕迹,秦川的那招黑劫指给他造成了难以估量的伤害。叶师父交待给小荷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现在的穆厉从路上随便找条野狗都能把他给撂倒,这已经是修养上几天就能接着好过来的情况了,要想完全康复最少就得躺上半个月,这还不能保证他能立刻复原到原本最佳的样子。
“不行……,告诉我,师姐他们怎么样了!”穆厉虽然坐不起来,但还是忍着酸痛握住了小荷的手。
被她这么握着,小荷的脸先是一红,接着回了句,“师姐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当时回来的就只有你和把你背回来的人,其余的人就再也没见到了。”
“那是谁把我背回来的?”木焱萍他们最后的结果,还有他又是怎么回来的,对这些他一无所知。
“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听口音不像是山东人,他浑身穿的都破破烂烂的,看着像是刚从地牢里跑出来的犯人似的。”
“是袁武志啊,他现在在哪,也在观里吗。”
“那个人把你送来后和爷爷说了几句话就接着走了,他来的时候也累得气喘吁吁的,可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好像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韩姐姐呢,韩姐姐肯定还在这里吧。”
按说以韩雅的性格,要是穆厉受了重伤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过来看他的,但是穆厉醒过来后却是只看到了小荷一个人。
“韩姐姐也不在,前天他就回家去了。”
“回家?她回的哪个家?”对现在的穆厉来说,一听到关于韩雅的那个“家”他都会不自觉的哆嗦上几下。
“当时你不在,前天晚上韩家的一个管家来了这里,把她给接回韩府了。”
穆厉原本还勉强能握着的手,在听完小荷的回答后也不自觉的垂了下来,一种强烈的恐慌感围绕在了整个房间里,韩府,那里正是韩千叶的巢穴,也可以说是一切阴谋开始的地方。
“七杀呢……,我的那把武器呢?”
“我也不知道,”小荷摇了摇头,“当时爷爷让师姐拿着那东西去九扇门找你,但是回来就只有你和那个人。”
“连七杀也落在了他们手里了,师父呢,师父在哪。”
现在为止,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师父了,这也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爷爷也不在,你被送回来不久爷爷就出去了,说等你醒过来先好好的养伤,不要互相乱想,一切都先等他回来再说。”
“那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没?”
“这倒是没说,只是说了叫你耐心等着,他迟早会回来。”
“迟早……,嘿……,嘿嘿……”
穆厉这次直接就用手捂住了脸,先是轻生笑了起来,接着就从轻笑又一点点的变成了哈哈大笑,里面还带着那种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发出的抽泣声,以前有时候师父也会突然的跑出去几天,然后就又悄悄的回来了,第二天还会提前先到泰山顶上等着穆厉到来。但现在听到了这句话,他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云淡风轻的去看待了。
他是当时所有人里唯一和秦川真正交过手的人,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家伙的真正实力,要是他真的想为难木焱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