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昼长夜短的季节当中,短暂而又清凉的夜晚似乎仅仅只是一个错觉,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
当太阳再次从海面慢慢升起来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变得越来越亮,转眼之间一轮红日就出现在海面上。
璀璨的阳光照耀着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壮观极了。
让人心旷神怡的海上日出景象仅仅只维持了片刻,嫣红艳丽的阳光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温度迅速上升。
光秃秃的小岛上连一点点的遮蔽之物都没有,热气迅速蒸腾,仿佛置身于熔金炼铁的烘炉当中,天地万物一切生灵全都笼罩在滚滚热浪当中。
陈长生脱下身上的长袍,搭了个狭小而又简易的帐篷,勉勉强强的遮挡一下,避免阳光直射。
“陈兄弟,能不能让我也凉快一下?”
周正已经被捆住了手脚,直挺挺的躺在滚烫的沙滩上,脸上全都是淋漓的汗水,显然已经热的够呛了。
陈长生犹豫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把他拖到那一片小的可怜的阴凉之中。
“谢了。”
“不必客气。”
简简单单的对话过后,陈长生和周正就全都陷入了沉默。
陈长生倚着一块大石头,枕着自己的胳膊,打量着身边的人:因为实在酷热难耐,鼠爷干脆跑到海水当中洗了个澡,但又腥又咸的海水虽然可以解暑,却让人愈发的感到口渴。
骁刀校站的好像标枪一样笔直,怀里抱着那柄长的不像话的军刀,自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好像是矗立在那里的一尊雕像。
在陈长生的记忆当中,这个骁刀校少言寡语,在这几天相处的过程当中,很他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三句,而且他的每一句话都极其的简练,简直就是惜字如金。
因为曾经被周正挟持过,又连续几天的长途奔逃,三公子徐静昌早已不复昔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模样,洁白如雪的长袍满是沙尘和褶皱,梳理的纹丝不乱的发髻已经松散。淋漓而下的热汗顺着脸颊流淌,显得滑稽而又可笑。
他焦躁的踱着步子,不停的走来走去,活像是一头落在陷阱里的羊,焦躁的情绪溢于言表!
当那个身材高大的熊虎从最高的那块礁石上跳下来的时候,徐静昌干净迎了上去:“怎么样?有没有看到远处的船只?”
熊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原本以为,只要捉住了周正,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朱允炆,然后就可以立功受赏,到时候荣华富贵升官发财……
但事态的发展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历经千辛万苦和好几次凶险的战斗,虽然确实已经把周正给捉住了,但却距离荣华富贵更远了。
不管是猎人还是猎物,全都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孤岛之上,谁也别想离开。
“全都困死在这里”,这句话似乎不仅仅只是周正最恶毒的诅咒,而是正在渐渐的变成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事实。
“太热了,又热又渴。”熊虎伸出舌头舔了舔已经干裂出血的嘴唇,朝着陈长生说道:“把水囊给我,让我先喝几口。”
“大家都很渴,都想喝几口,水却只有那么一点点,连小公爷都在忍着呢。”身材瘦小样貌猥琐的鼠爷走了过来,“还不到最渴的时候,你先忍忍吧。”
“你在说什么?”熊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凶狠如兽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鼠爷,就好像是一头巨熊在盯着一只让人作呕的老鼠:“老子口渴的厉害,想喝一口水都不行吗?”
“凭什么要你先喝?小公爷都还没有喝呢。”
“你这只臭老鼠,别张口闭口的拿小公爷来压我,惹恼了熊爷爷,一拳把你砸成死老鼠,滚——”
虽然熊虎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了,并且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但鼠爷却并不打算退却。
但他又没有信心单独面对强壮的熊虎,毕竟这个家伙一身非常强横的硬气功,一拳砸下来可以硬生生打死一头牛。
真是要了起了冲突,鼠爷没有必胜的把握。
所以他准备寻求帮助了。
当鼠爷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三公子徐静昌的时候,徐静昌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很不自然的把头扭向了别处,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熊虎的蛮横和霸道似的。
所谓的三公子,所谓的小公爷,完全来自于他的身份。
徐静昌是皇亲国戚,这三人全都是他的手下,但那只是在正常环境当中的情形。
在这个小岛上,徐静昌最为倚重的权势和地位早已变得一钱不值,成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东西。他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么弱小,根本就不敢惹自己的三个手下。
任何一个他都不敢惹,更不敢象以前那样用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去压他们。
面对熊虎和鼠爷之间的矛盾,他只能装作没有看到。
鼠爷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