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大殿之上。
冷钰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站在堂下的大臣们,眼神凌厉,
“朕此次去宜兰县,真是感受颇多啊!这大宁国的江山,并没有朕想象的那般和谐安宁,朕的臣子们,也没有朕想象的那般清正廉明。”
说到这时,他扫视群臣一眼,便见有两位官员有些紧张的开始擦拭脸上的汗水。
“吏部史大人,这大殿上并不热,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被点到名的史大人当即站了出来,他哆嗦着身子跪地,
“皇……皇上,老臣……老臣偶感风寒,所以……所以身子有点虚……”
“哦?史大人是身子虚,还是心虚?”
“皇上,老臣是身子虚,身子虚。”
“哼!”
皇上突然暴喝一声,
“听说史大人和皇后的一个什么姐妹关系来往密切?”
听到这话,史大人似乎料到这件事已经败露,他当即一边磕头一边求情,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老臣知罪,老臣知罪了。”
“知罪?你知的什么罪?”
“老臣……”
史大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冷钰再次冷哼一声,
“既然你说不出来,朕替你说,你借着你手中的权利,大肆收受别人的银子,买官卖官,你置大宁国的律法于不顾,置百姓安危于儿戏,你还敢在这里求朕饶了你?你真是想的太美了。”
言罢,他大喝一声,
“来人,摘了史大人的官帽,削了他的官职,将他押入天牢,听候刑部问审。”
这话一出,史大人当即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几个侍卫不由分说上前,将他拖了下去。
朝堂之上,在一瞬间变得安静异常,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冷钰再次扫视众人一眼,严肃的开口,
“打今天起,朕要大整朝纲,所有藏污纳垢之事,朕不允许发生,大家回去后自查,尤其要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别等到时候出了事说自己不知道。”
堂下的人忙躬身抱拳,
“臣等明白。”
此次,冷钰打定主意,要将这大宁国长久以来积攒下的坏风气一一铲除。
……
殿试的日子他定在了六月十八,那些进京赶考的考生们,已经在六月初就到达了京城,京城的客栈及酒馆也因此生意兴隆。
临考前两天,冷钰和洛蓝一袭便装,来到京城的大街上。
他们想暗中观察一下这批考生的质量怎么样。
“相公,咱们去茶楼吧,那里人多,能打听到的事肯定也多。”
“好……”
冷钰点头后,便带着她向一间名为清玉苑的茶楼走去。
大概是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一些秀才,整体素质较高,所以清玉苑里此时很安静,除了说书先生那绘声绘色的演讲,再无其他杂声。
说书先生正在讲一段有关前朝时期的故事,冷钰带着洛蓝找个空闲的位置坐下,阿虹和阿雨站在他们身边,他们四人,眼神都飘向说书先生那边。
一会功夫,说书先生讲完了一段故事,便对众人压压手,
“多谢诸位的耐心聆听,各位请自便。”
留下这句话,说书先生便提着他的箱子匆匆走了,大概是去别的茶馆赶场了。
最近来京城赶考的书生多,说书先生的生意也好了。
这里没了说书先生的声音, 这些人便开始三个一群,两个一串的在那小声嘀咕着什么。
坐在他们邻桌的是两个穿着比较破烂的书生,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
“你从家里带多少银子?”
另一个书生摇头,
“我娘把家里的羊卖了,加上管亲戚借了一些,才给我凑够十两银子,我娘生怕我赶不上殿试的时间,五月初就让我往京城来,走了一个月,终于在六月初到这了,可是谁能想到,这殿试的时间安排在六月中下旬了,要不是我娘给了带了干馍馍,我现在连吃饭的银子都没了,哎!”
“谁说不是呢,看咱俩的穿着,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看哪,咱俩这样的,还是趁早回去吧,没戏。”
“那可不行,我好容易来到这,要是不考就回去,我娘都得气死,再说,我读了十年书,过了乡试,会试,就差这场殿试了,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回去的。”
“你当我想回去啊,可是咱就算不回去,咱们从牙缝里挤出那点铜板,人家根本看不上,咱们考也是白考啊,而且我听说,这次殿试,有两位皇子也要参加,你说,咱们还有啥希望了?”
“不管怎么说,十八拜都拜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了,再等两天吧!唉!咱们这些读了十几年书的人, 怎么就比不过人家的几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