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一路纵马,风驰电掣间回了县衙。
如今县衙已经扩建结束,一直连到曾经的周府,占地极大。
县衙后既有陆远居所,同样也有大量屋舍,为县衙官员平日办公所用。
陆远看着大量百姓依旧在外修筑房屋,混凝土的概念,不禁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可惜他琐事缠身,皖城同样百废待兴,一时还来不及琢磨这些。
而且他所会的,多数涉及野外求生,像混凝土则和宣纸一样,他只知道个大概,具体还需要其他人不断尝试。
陆远并未纠结此事,在公堂旁随便找了间客室,招呼衙役去喊鲁肃,便径自闪身钻了进去。
新招募的衙役认不出陆远,却认识这些南归将士的战马,不敢怠慢,匆匆离去!
唐瑛俏脸紧绷,一路策马疾行,却依旧追不上绝影神速。
直追到县衙,才见到个陆远背影,稍稍踟蹰,同样进了客室,在陆远身边落坐。
目不斜视,完全一副亲随姿态。
“你回去吧,这里就不必相随了!”
陆远看了看唐瑛,随意挥手道:“我们皖城不养闲人,你还要赶紧蒸馒头谋生,养活你那已为人妇,却依旧不能自立的妹妹,何必在此逗留!”
他对唐瑛无感,只是不想始终吊着个尾巴。
此刻看着墙上的庐江地图,目光却不时扫向皖城边上的居巢,龙舒和阳泉。
可惜地图太过简陋,只能看出各地所处位置,山峦地势和水脉走向则一无所有。
这不禁让他多了一层心思,庐江之地,甚至整个扬州,需要一个完整的沙盘!
“这是夫人之命,我岂能违背!”
唐瑛闷哼一声,抿了抿红唇肃然道:“而且将军大抵忘了,要论人尽其才,我或可去编撰书籍,或可在书院教学,总不至于靠蒸馒头谋生!”
她心头羞恼,自己当时是心有顾虑,担心被此人惦记,才有意藏拙。
可结果却弄巧成拙,竟然真被当作了愚钝木讷之人!
本来她倒无需在意此人看法,更无需这般亦步亦趋,为人讥讽。
到了皖城,就该彻底遁世隐居,再不理外界琐事!
可现在事关她会稽郡亲族安危,她却无法真正放下。
总得找机会证明自己价值,为会稽郡提下意见,免得此人出兵直取!
“随便你吧,你不在乎颜面就好!”
陆远依旧看着地图,漫不经心道:“我名声在外,你偏偏是个妇人!再如此跟下去,皖城方寸之地,很快也就无人不识君了!”
小乔担心他会乱来,给别人难堪,但他琐事缠身,还不至于如此急色!
反而是他对自己的名声,经过医馆一行,已经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了!
只要不传出什么万人伺候,这种太过离谱的事情就行!
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他一身琐事中,优先级还要比混凝土靠后,根本无暇顾及!
“我……我自有分寸,不劳将军费心!”
唐瑛俏脸微红,却猛地一咬银牙,不再低眉顺目,反而坐直了身子。
目光坚定,姿态显而易见,不走!
她虽然心有隐忧,但她半生际遇坎坷,见过太多险恶人心。
相比起来,几句嘲讽不屑,根本算不得什么!
没一会儿,客室外战马嘶鸣,一个白衫少年风风火火撞进客室,老实巴交的脸上依旧带着震惊,正是鲁肃!
“主公,竟真的是你!”
鲁肃拂袖施礼,豪迈笑道:“主公沙场沃血,刚刚南归,难得与家人团聚,怎么不在家好生清闲一番,反而来了县衙?难道是不放心鲁某作为?”
他姿态洒脱,言谈欢快,与从前的拘谨大为不同!
“心有羁绊,哪来的清闲!”
陆远哈哈大笑:“倒是你性情大变,看来这几个月历练的不错!别自称鲁某了,听着寒酸,你有今日性情,以后也就做不成文质彬彬的书生了!”
他见着鲁肃变化,同样心头快慰!
能让周瑜,鲁肃,陆逊,诸葛亮,典韦,许褚,黄忠,赵云等人提前出场,一改这番天下乱象,是这些人的大幸,同样是他的大幸!
起码如今陆逊一身勇烈,黄忠壮年得志,周瑜鲁肃更是少年入仕,意气风发!
“好,那我就不客套了,主公为何事羁绊?”
鲁肃径自落坐,向唐瑛拂袖一礼,稍稍迟疑道:“主公乔装成士子来此,难道是为了安置新夫人?只是主公的乔装未免潦草,依旧能看出身上伤势,骗不过有心人啊!”
唐瑛俏脸一烫,刚挺直的腰板不自禁弓了下去,羞得无地自容!
虽然早有预料,难免会被人误会,却没想到这个少年县令,竟然直接开口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