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侯爷，小人帖木儿心慕大明，此番海西女真争锋，并非是小人贪图那些牧场。而是女真人仗着大明撑腰，欺人太甚。小人不得已反击而去，当下只求侯爷严惩小人。”
帖木儿语出惊人，让同行的朵颜三卫头领倒吸一口凉气，偏偏他们不敢阻拦，只能呆呆地看着帖木儿跟大明平西侯之间的交流。
“严惩？怎么严惩？是把你杀了，还是把你们朵颜三卫灭了，让海西女真开心一下？让辽西草原变成白地？”
陆子吟一拍桌子：“本侯治民一方，为的是天下太平，海西女真，朵颜三卫互相攻伐，现在梗着脖子，便要在本侯面前血溅三尺是吧？”
他怒不可遏，叫道：“来人，把这个帖木儿推出去杀了。”
此言一出，在场人人色变，好在陆子吟并非一人，他身后的朱载坖连忙道：“老师说笑了，我看这朵颜三卫的帖木儿是有胆识，有担当的好男儿，换做他人绝不会此刻站出来，承认自己做错了。”
“其人有罪，却罪不至死。更何况朵颜三卫虽是我大明藩属，却并非我大明直接管辖。”
陆子吟冷冷道：“朵颜三卫与我大明关系不睦百十年，去岁本侯平定草原后，他朵颜三卫才派
遣使节前往京师，再度朝贡。若非我大明连战连胜，他们也不会如此乖巧请求。”
朱载坖哑然，他自然知道这一点，可自己老师想要杀人，这必须阻止。
“侯爷，是否直接斩首示众？”门口卫士到来，一个个好似金甲神人，挡在门口，叫屋子里面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他们虎背熊腰，本就生的威武，此刻奉命杀人，声音冷的那些朵颜三卫的头领只想给帖木儿一耳光。
若非这家伙，他们也不会自投罗网，现在陷入大明手中，却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且慢。”朱载坖苦笑一声，只能做好人：“老师，此人罪不至死。若是老师真想让辽东一地再无战事，不妨像去除建州女真那般，将朵颜三卫纳入大明之下，派遣官员管辖，再以官员治理，筑城。”
“那海西女真主动挑衅，剩下三部也应该如哈达部一样，归于大明。”
陆子吟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那些朵颜三卫的人。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虽然不会真的滥杀无辜，但杀掉几个领头羊还是不在话下。
“此次海西女真跟朵颜三卫互相攻悍，汝等治下土地，族人尽数归于大明，可有异议？”
胡宗宪咳嗽一声，插手其中。
他对辽东军事不感兴趣。但朵颜三卫，以及海西女真四部，怎么也能凑出两个府的人口。
这是好事。
眼见这两人一唱一和，陆子吟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他对的辽东虽然有更大的野心。却没有现在就把女真跟朵颜三卫灭掉的心思。
至少现在大明还没有那个实力鲸吞，还需要时间。
与其一口气吃掉在慢慢治理，还不如让这些部落当中的人看到大明百姓生活远胜他们，他们主动加入大明。
当下，还是太急迫了一些。
“行了，此事不要再提了，朵颜三卫，海西女真之地，我大明并无兴趣。”陆子吟坐了下去，道：“都退下，要杀人的时候，再叫你们进来。”
“卑职遵命。”
那些汉子瓮声瓮气的回应，纷纷拱手后退。
十数息之后，厅堂当中只剩方才数人，那平西侯再度坐下，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们心寒。
大明平西侯的态度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不管如何，厅堂当中两个声音很刺耳。
“假的，都是假的。”
帖木儿忍不住看向陆子吟，却见他眼神清澈，似乎并非是特意针对自己。
他从未怀疑过大明对土地的渴望，也没怀疑过辽东对大明的重要性。
现在陆子吟一改之前
的态度，在此事上面的表态让他沉默。同行的部落头领眼神当中愚蠢让他头疼。
就算平西侯对这些土地没什么兴趣，可大明其他人感兴趣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偏偏，他不敢将自己所想一一道出，尤其是面对大明官员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敢说。
不，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好在陆子吟并记者将一切敲定下来，他心面对辽东的安排还在许久之后。当下将这些部落召集而来，是为了杀鸡儆猴。
“侯爷，海西女真的人要见您！”
“行了，下去吧。”
陆子吟抬手，便有人到来，请他们离开。
“老师，就这样让他们离开？”
朱载坖有些难以接受，他是少年心性。换句话说就是想起一出就是一出，并无长远规划。
“离开？我只是让他们重新准备条件。礼单你看了吧？全都充作辽东总督府行政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