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晌,他还是上前躬身:“还请总督救我!”
他换了称呼,不再称呼侯爷,而是将自己当做是陆子吟的下属。
“救你?”陆子吟意味深长的看向严世蕃,现在你知道怕了?老子都不知道该怎么体面的收场。
“是我严世蕃识人不明,不曾体会总督用心良苦,行事孟浪。”严世蕃放低姿态,他厌恶小阁老这个称呼。
他只想当严世蕃。
“救谈不上。你做的事情西宁府不说人人都知道,知情人也有不少。当下你自己去想想该怎么善后。而不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帮你?”
陆子吟明知故问,帮忙与否全看自己,而非严世蕃。
“朝廷官员目无法纪,西宁知县本可以将一件小到不可以再小的事情避免,偏偏他蠢到家,非要去自寻死路。德球你是聪明人,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严世蕃叹了口气,自己知道,自己要是什么都知道,怎么会东窗事发的时候,才想办法找补。
他恨!却又无计可施。现在自己被抓到把柄,被陆子吟撰在手中。
好几次他都觉得这是陆子吟故意为之,是他设下的圈套。
可血淋淋的战场并非是陆子吟能够打造出来的,俘虏的惶恐与躁动他看在眼中,那不是人可以模仿出
来的。
他们真的在恐惧,像自己一样恐惧眼前的一切。
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茫然。
严世蕃半晌之后还是默默离开,他不喜欢的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被陆子吟吃的死死的。
更多的是恐惧,血脉当中的恐惧让他看不透陆子吟。
在洛阳,在京师都是如此。
到了陕西行都司,他更是觉得自己在被陆子吟支配。
残阳如血,这个季节的西北天气跟草原相比也无甚区别,都处在暴风雪的前夕。往往一次降温冬天就会到来,直到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什么也见不着。
“侯爷!”
徐子健匆匆到来,禀告道:“此战斩首七百,俘虏三千二百人。只有少数贼酋走脱。”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陆子吟忙碌不休,他在不断调动物资,为此战善后。具体的战损,斩获,他并不在意。
陆子吟目光流转,心中叹了口气,一将成名万古枯,自己能为他们做的事情太少太少。
“侯爷,他们假借救人,实则想要在袭击西宁府,占据此地。一来是为了物资过冬,二来是想要趁着落雪钱拿下西宁府,让我大明在开春前无计可施。等开春之后,他们举族迁移。我大明便拿他们没办法。”
陆子吟却不为然:“他们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我大明兵强马壮,横扫四方。其内虽有一些废物,但无碍大局。”
“把他们胡乱抓捕的人带来,再把俘虏的人带来。”陆子吟脸色黝黑,此战根本不会在现在发生,在原地计划当中,对高原的不不错那是应该等到春天开始,而非现在。
不过现在开战也有好处,此战之后在春天之前,无论是明军还是吐蕃人都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兵力集结,甚至小规模的交锋都很难进行。
高原,令下二十度的交锋,足以让吐蕃人鞑靼人丧失作战的勇气。明军或许有作战的勇气,但他们必须面对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极端天气才是冬季作战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
陆子吟完全没想过在冬天作战,但敌人打上门来,那就得做好准备,在任何时候都进行战备,而非等敌人杀到门口,在进行准备。
莫赤等人很快被带上来,他们听到了战鼓之声,也看到了跪在院子里面,被就森森甲士看守的熟人。
他的心脏猛烈跳动,直到进入厅堂,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莫赤,还不快拜见我家总督!”
王通大声呵斥,他声音洪亮,目光当中却有一抹懊恼。今日之事本可以避免,倘若自己
更强硬一些,兴许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总督?侯爷?”
莫赤听到这一称呼,立马跪在地上,大声道:“还请侯爷为我等做主。”
“起来吧,去掉他们身上的枷锁,给他们换一身衣服。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本侯教你们去做?他们是犯人吗?他们是被污蔑关入牢房当中,现在把罪魁祸首都抓来。”
陆子吟冷冷回应,他目光不善,倒不是冲着莫赤他们去的,而是大明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
原本陕西行都司的新军不会在落雪前还有伤亡。
但这一次,有数十人战死,百余人将永久退出军队。
战争不断吞噬人命,不仅仅是敌人的,更是自己一方的。
谁也无法阻止死亡的话,那就阻止战争。
镣铐被解下来,几个吐蕃人的汉子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陆子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