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人,陆子吟,没错就是这小子,前段时间常安就和他说了有关布的事情,当时他还没放在心上。
如今看样子京师之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怕是就和他有关了。
“这布匹降价不是好事么?百姓们都能买得起岂不是一件美事?”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也都是连连点头,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民生之物降价当然是好事了。
可是那御史却是不依不挠的说道。
“陛下,臣觉得这乃是动摇国本之事。”
这下子所有人都来了精神,一脸好奇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个道理。
“陛下,自古以来都讲究个男耕女织的道理,寻常百姓家便是靠着女子在家织布补贴家用。”
如今因为布料的大规模降价,他们也没有办法在售卖布匹补贴家用了,臣曾打听过,这寻常的一匹土布价格便是六七两银子左右。
对于百姓来说已经不是小钱了,那妇女也得奋力织造几月才能赚到这些钱,可是如今他们却即将失去这份收入,可不是国朝的幸事也。
这下子纷纷将众人点醒了过来,确实啊!百姓就靠着这点钱补贴家用,再不
济也得靠着这布给自家男人还有孩子缝制一件衣服。
如今布料降价确实不好办了。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时,一旁的常安确实站起身来说道。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嘉靖见装点了点头开口道。
“说吧,我要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这廉价布匹确实是我等的手笔,位的就是让天下所有人都穿得起衣服。”
“至于这位御史大人所说的会让寻常百姓家中失去生计我却是不赞同的。”
“要知道如今大量民间女子为了补贴家用都会选择出去做工,赚来的钱也不少,而且陆记商行还有皇家商行如今也在大规模的招募织女,一月的工钱便是一两五钱银子,比之许多男子一月赚的都要多。”
“寻常女子累死累活半年时间织出来的布商人去收也不过三五两银子罢了,哪里比得上出来做工,再者说咱们皇家商行每日还管两顿饭,前来报名的女子可是连门口都快踏平了,谁还在家中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常安的一番话让许多朝中的老学究们都激动了起来。
“胡闹,这就是胡闹,女子怎能外出抛头露面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可是常安却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马大人,我想让百姓守礼的前提乃是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既然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劳作赚来银子补贴家用,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去这么做。”
“你成日在朝堂上满嘴仁义道德,从来不站在百姓的角度考虑问题么!首先得吃得起穿的上衣服才有资本谈道德!若是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还谈什么男女有别!”
这话倒是没说错,为了生活,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也得出力干活,家中人口多,光靠这男人一个人养活不过来,难不成女人就得在家蹲着,看着孩子饿死不成?
“如今皇家出资出力开办纺织工厂,进入其中做工的女子一能赚的一份例钱,而能剩下两顿饭来,对百姓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美事!”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与民争利?你所谓的民怕便是真正的民吧!”
如此犀利的言语顿时怼的满朝文武说不出话来。
那马大人也不在说话,憋得脸色通红的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散朝。”
又是轻描淡写的将事情抹了过去,所有人都对陆
子吟这个家伙有些嫉妒起来了,还真是圣眷正浓,圣上连这样的事情都这般轻拿轻放了。
“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今日朝会的结果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师,对于真正的百姓们来说,大多数人都是抱着感激的态度,毕竟这确实是一大善政,能够让更多的百姓过的更好一些。
但是对于这些布商们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所有人得知之后都是面色凝重。
出乎陆子吟的预料没有人前来找他寻求解决的办法,而是打算和他硬抗到底了。
他们觉得陆子吟不过是在刻意的压价,毕竟皇家和陆家都可谓是家大业大,随随便便拿出百万纹银陪着他们玩都不成问题。
单独一家面对他们无异于是当臂挡车,所以必须联合起来,大家一起抵制才行,否则他们必败无疑。
所以很倾销就开始了。
那些商行们开始将自己收到了布料降低价格售卖,甚至有的人直接利用信息差,将布料快速运到南方随后低价销售。
这样聪明的手段让他们损失很小就回笼了大量的资金,随后便开始按照之前的剧本一样,开始疯狂的收购陆子吟所卖出的低价
布料来。
压根不在乎其他的,只要陆子吟的商行摆出布料他们便开始大规模的进行收购。
终于有一天陆记商行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资金差点耗尽的商人们顿时如同疯子一般,将五两银子收购来的布料挂行了十两银子一匹的价格来。
可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对于布料有硬性需求的人很少,而且之前几天时间的疯狂抢购让真正需要布料的百姓们都得到了廉价的布匹。
而如今需要布料的大都是商人,如此昂贵的价格他们自然也都不在收购开始选择了观望起来。
这下子布商们坐蜡了,请假当场收购来垄断完的布料如今却压根没有人接手,这次他们还是只能像之前一样运到外地销售。
可是一来一回的运费加上关税,卖到杭州十两银子一匹对方才收,一来一去忙活了半天反而在赔钱。
这下子好了,他们急眼了,这不是变相的给陆子吟打工呢么!
多亏了他们陆氏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