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眼见陆子吟面无表情的还想给汪世兴来第二下,回过神来的杨清廉,连忙喊道:
“放肆,竟敢在衙门之地当众行凶,反了你们了!”
“呵,你这颠倒黑白的水准,太差了点。”徐时行摇头说道:“这条街上的人,都看见了是那汪世兴先动的手,你竟然还敢喝责我们老师?”
“我是上元县捕快!我说谁违法乱纪他就是违法乱纪。”
许是到了自己地盘上,杨清廉理直气壮道。
徐时行、张居正、张胜之等人顿时气笑了,就连陈一帆也是一脸错愕。
后者心说自己以前还是太收敛了,若是有杨清廉一半的脸皮,也不知道混得那般不太行。
“厉害,厉害,本少爷是不是还要夸赞你几句?”陆子吟不屑的伸出双手,傲然道:“有本事你现在就将本少爷给枷锁住!”
陆子吟的有恃无恐,顿时让杨清廉踌躇住了,心想这位自诩陆少爷的小子,该不会真是某位大家族的二世祖吧?
自己今天若是真枷锁住了对方,自己日后会不会被报复,丢了捕头的位置都是次要的。
某一天会不会走在路上就人间蒸发了,过几天横尸臭水沟里?
这还真不是杨清廉胡乱脑
补,实在是这种事情,曾真实的发生过他面前。
当初他兄长刚刚调任上元县为县令后,将其安排从一名小捕快做起时,领他进门的那位亦师亦友的捕头,就是因为得罪了南京城里的某位伯爷,最后人间消失,再也找不到半根头发的!
杨清廉同他兄长杨清庆的想法很简单,欺负欺负几个穷酸秀才,和有着家产颇丰,父辈却是商人贱籍的监生,还是没问题的。
可若是对方实力惊人,那他杨清廉就要同他兄长杨清庆好好掂量掂量,这件事是否要继续做下去了……
敛财虽然重要,可那也要有命话,甚至有机会话才行。
就在杨清廉有些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时,好在汪世兴疼得终于缓过劲来,颤栗着出言阻拦道:“杨捕头不可!”
“不能枷锁这位陆少爷!”
“既然汪老板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杨清廉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心中却感激死汪世兴了。
而汪世兴想的很简单,他恨陆子吟吗?当然恨!
可相比之只是枷锁住陆子吟,汪世兴恨不得生啖其肉,让陆子吟把赚了他的钱,全部给吐出来才好。
而这此堂审的主角,是陆子吟的学生徐时行,千万不能本末倒置,以至于
坏了大事。
也正是如此,汪世兴才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刚才的肘击,他已经记在了脑海里,只带今日事必,让陆子吟连本带利的全都给吐出来!
就在这时,上元县县衙内,传来了一阵“杀威棍”猛击地面的声响。
当了近一年越河县县令的陆子吟知道,这是上元县县令杨清庆在告诉他们,他这个县令要升堂了。
不过让陆子吟疑惑的是,一个只是涉及经济纠纷的民事诉讼,有必要在县衙大堂,也就是一堂开审?
这不是后世常说的,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吗?
想来这是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啊。
陆子吟想到这,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带着徐时行、张胜之等人,走进了县衙大门,朝着一堂走去。
而等陆子吟一行人率先进入县衙后,汪世兴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紧随其后的莫志远和谷向文一行人,上前露出一个微笑道:“两位便是莫家少爷,和谷家少爷吧?”
“当不得汪老板这句少爷,不然家父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许是知道汪世兴底细,早就想和对方打招呼的莫志远,顿时紧张的直搓手,堆笑道。
谷向文到没有莫志远那么
拘谨,毕竟他家可没从商,在某些方面上,并不用惧怕汪世兴这个某位国公爷的白手套,于是他好奇的问道:“汪老板和那所谓的陆少爷,也有间隙?”
“岂止是间隙,某恨不得生啖其肉!”汪世兴顿时来气道:“若不是此人,某也不会亏损上百万两银子,让他平白无故的赚去几十万两!”
“嘶!”
一听汪世兴这话,莫志远、谷向文、齐学民等人,顿时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十万两的赌注,就已经让他们大半个月没睡好了。
汪世兴突然来一句,他亏损了上百万银子……这他娘的是什么概念?
有这些银子,他们怕是可以花天酒地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那陆少爷竟如此可恨吗?”谷向文顿时红了眼,替汪世兴惋惜:“真是便宜他了!”
“不过汪老板放心,我们先替您收他十万两银子的利息来!”谷向文拍着胸膛,向汪世兴保证道。
莫志远和齐学民等人面面相觑,这种事情,也是你谷向文能够大包大揽的?
对此,汪世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在他看来,这几人不过是他的敲门砖而已,是用来抛砖引玉的诱饵,真指望他们来挽回自己的损失,那肯
定是不现实的。
因为归根结底,还得要他亲自出马才行。
于是汪世兴便说道:“既然谷少爷如此看得起汪某,那汪某便同你们一起进去,看他们兑现赌注。”
“理当如此!”
……
一堂内。
《海晏河清》的四字牌匾,高高悬挂在高台的上方。
只见县令杨清廉身穿六品文官官服,正在正襟危坐的直起腰,目不斜视的盯着下方等人。
“奇了怪了,一个个的,怎么都不跪?”杨清庆心里直犯嘀咕,对赌的双方都是秀才、监生,不跪也就算了。
跟着进来的汪世兴是某位国公爷的白手套,不跪他这个附郭都城的六品县令,也说的过去。
可站在一方最前面的华服少年,和看上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