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来讲,那就是蔡东来在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对嘉靖皇帝的不满。
可偏偏,某些人还真不好挑出这样的理来。
要不然明初开国大将徐达为何要说“遭瘟的书生骂人不带脏”这句话呢。
有些时候,笔果然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考完第二场的三人再次聚首,自然又是一脸兴奋。
这下不用说也知道,三人的举人身份,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在一切都尚未尘埃落定之前,他们还得继续沉住气,避免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等到第三场乡试考完,三人结伴而出时,早已等候多时的高航同陈一帆上前追问道:“考的怎么样?”
“一般般吧。”张居正十分低调道:“举人肯定是考上了,就是不知道排名几何。”
“叔大,你这话就不对了。”张胜之脸色肃然的批评张居正道:“老师说了,人虽不可有傲骨,但必须要有自信,为兄就不行了,肯定是在你之下。”
合着你也能考中举人是吧?
高航有些无语了,前阵子怎么没看出来,陆子吟的这些个学生不仅年轻,还很狂妄啊。
举人真要有那么好考的话,他们大明朝两京十三省,也不会再三年时间里,才出那么千余人了。
倒是陈
一帆等人,对此三人的豪言壮语,表示深信不疑。
他们可是知道陆子吟本事的,也是参加过集训的人。
他们相信,张居正和张胜之二人,定能考上举人。
可咱们的小徐少爷怎么没吭声?
陈一帆忽然看向三人中,一直愁眉苦脸,一副郁郁寡欢的徐时行,不免心中一凛,担忧道:“徐少爷,可是考试没考好?”
“你也不要太担心,陈某不是说过嘛,陆大人他不会怪......”
陈一帆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徐时行斜睨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本少爷只是在想,这次若是没考中乡试解元,连中不了三元可怎么办呀?”
“嘶!”
一听徐时行这狂妄,且非常自大,还很目中无人的话,陈一帆和高航二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这还是在贡院之外,这种话要是让其他人听去了......还不得笑他们三年不止?
陈一帆和高航顿时相视一眼,眼神中同时出现“赶紧离开这里”的意思,于是便要带着三人,向早已准备好宴席的酒楼而去。
可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们一行人即将转身的那一刻,有考完的贡生讥讽道:“真是一群乡下来的土包子!说话都不会经过脑子。”
“还考上解元?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看呐,别说是解元、亚元,怕是连孙山都不是!”
张居正和张胜之顿时眯眼回头看去,却见一行衣着锦衣,腰携名玉的公子哥,正满脸不屑的朝徐时行以及他们,讥笑着。
他们口中的孙山,正是名落孙山这个成语中的主人公。
“原来是你们?!”
徐时行的记忆不错,立马就认出,这群人正是当初在南京城外,叫嚣他们是土包子的那群公子哥。
让徐时行没想到的是,就这群看上去呆头呆脑,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世家子弟,竟也能考上秀才?
许是看出了徐时行的疑惑,张居正小声解释道:“怕不是一群荫生或监生。”
荫生,即父辈或祖父立下功劳,被皇帝允许萌荫子孙,获得乡试资格的人。
而监生更有意思了,那便是国子监的贡生。
而成为国子监贡生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以乡绅士绅们捐钱的方式最为普遍。
所以从对方谈吐,以及身上华丽的服饰配饰来看,怕是世家子弟的“世”字都要打一个问号。
更像是骤然富贵,暴发户家的富家弟子。
和其他朝代卖官鬻爵不同,成为了荫生或者监生,一样是当不了官的,只能通过
考过乡试,成为举人才能补缺当官。
这也就造成了荫生或监生,都是混吃等死之辈,别说四书五经了,让他们看书,他们都得脑袋疼。
“我们至少是凭实力参加的乡试,哪怕没考中,那也比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强。”徐时行想通这一点后,便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鄙夷道:“大夏天的穿这么多,也不怕长出虱子来。”
“出门在外只带了钱囊,没带脑子么?”
“你……”
这群富家子弟没想到徐时行小小年纪,嘴却这么毒,差点没气得吐血。
下意识的就想挥手让各自的家奴冲上去,给徐时行的嘴巴撕烂才好。
可他们刚想伸手,却见陈一帆等人眼神不善的上前一步,虎视眈眈的看向他们。
再一对比双方的体量,顿时又萎了,输人不输阵的反驳道:“再怎么样,也比你们这群穷酸样强!”
“这么说,你很有钱咯?”徐时行上下打量着对方,好奇道:“既然你这么有钱,你考什么举人啊?”
“哼,志远兄可是江宁县莫家嫡子!”
“莫家?”
张居正和张胜之二人面面相觑,倒不是这莫家多有名,而是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就连徐时行也是一脸古怪,他原以为要踢到铁板了,可谁知
道是个不知名的小角色!
他舅父徐家虽然算不得江南顶级商贾,可生意再少也遍布了苏州、扬州等繁华之地。
谁见了不叫一声徐员外?
便是张胜之所在的张家,亦是越河县,乃至于整个家松江府赫赫有名的士绅、乡绅家族。
应天府的商贾就算没见过,那肯定也听过。
可这个莫家……恕他们孤陋寡闻,他们真不熟!
唯有高航这个监察御史听到后,微微皱眉,上前一步问道:“莫子问是你何人?”
那名被同伴称呼为莫志远的公子哥,闻言当即一楞,满脸狐疑道:“乃是本公子家父。”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