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府试时,被点为了案首。”
“就能成为考场上约定成俗的保送生......”陆子吟淡然道。
“保送生?那是什么意思?”鱼可沁眨了眨眼,别说她一介女子没有考过科举,就算考过的张胜之亦是一脸迷茫。
倒是张居正好像知道了什么,笑着问道:“老师,可是内定成举人的意思?”
“差不多吧。”
纵观明清八股取士近六百年,但凡是能成为一府之案首的秀才,基本上就没有考不中举人的。
这里有一半,是乡试主考官,给各府府台面子。
还有一多半,则是实力使然。
试想一下,若是连府试第一名都考不中举人,那会不会有人觉得,该府府台,所在私相授受?
张胜之闻言,顿时点了点头,上前拍拍徐时行的肩膀,安慰道:“没有考中案首也没关系,你还年轻,未必就不能考中举人。”
“你浮山兄我就不行了,这辈子怕是举人无望了......”
“谁说我没有考中案首?”
徐时行脸色有些古怪,神情十分欠揍道:“老师,学生刚刚伸出一根手指,不就是再说,学生考了府试第一名吗?”
院子内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好半天陆子吟才咬着牙,伸手在徐时行的头
上乱揉一通,将对方的发髻都给揉掉了,轻斥道:“好你一个徐汝默,小小年纪都学会挖苦长辈和兄长们了?”
“不敢不敢!师娘救我!”
院内顿时响起了嬉笑声,看着打闹在一起的师生二人,鱼可沁掩嘴笑了笑,旋即转身准备去热菜了。
张居正则忍俊不禁的继续翻看着手中先贤注籍,唯有张胜之的为徐时行欣喜之余,眼眸中的光彩,却暗淡了几分。
......
晚饭后,从舞蹈弄棒到贤妻良母开始转变的鱼可沁,便开始带着两名丫鬟开始收拾脏碗残羹。
徐时行自告奋勇的要去帮忙,张居正则决定回到租屋内继续读书复习,准备月余之后的秋闱。
很快,院内便只剩下了陆子吟和张胜之二人。
“老师,学生就......”
张胜之见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准备告辞。
“你等会。”陆子吟摆手叫住了他,如此说道:“你将手头的事情都放一放,交给陆灏和老康。”
“老师,您这是何意?”张胜之脸色一惊。
自己战战兢兢的打理着山水故园的生意......现在因为徐汝默也考中了秀才,所以老师想要将山水故园的生意,交给后者打理?
张胜之一时间心乱如麻,全然忘记了徐时行
才十二岁的年纪,哪怕考中了秀才,连人情世故都不懂,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陆子吟怎么可能会将这件事交给对方?
不过好在,陆子吟没等张胜之胡思乱想多久,马上就说出了他的思量:“我看你自汝默回来后,眼神中多有羡慕之色,所以觉得擅自带你入商场,或许不妥,怕耽误你的学业。”
“你还年轻,未必就不能考中举人。”
“眼下距离秋闱还有一两个月,你要不要同他们一起,去试一试?”
老师是在担心自己心里不平恨啊!
想通陆子吟的用意后,张胜之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明明都快过第二轮本命年的年纪了,眼角硬是飘起零星几点泪雾来,哽咽道:“老师,还是不用了吧。”
“学生知道自己的本事,一没有汝默的天纵之姿,二没有叔大的勤奋好学,能陪在老师身边,替老师代管一些商业之事,学生已经很满足了。”
“你是在担心自己考不上吧?”陆子吟一脸古怪的看向张胜之,毫不犹豫道。
人艰不拆啊,老师!
张胜之欲哭无泪,自己刚才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点感动,就被陆子吟的这句话,给击碎了。
“老师,咱能不能看破不说破。”
“你才多大的人,实话实说,才能激起你的
奋斗意志。”陆子吟颇为认真道。
张胜之有些无语,心说老师你还没我大呢,却活脱脱的像个拥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小狐狸。
“不调侃你了。说正经的。”陆子吟收起笑意,神情肃然道:“临近乡试的这两个月,为师我,将给你们三人进行统一集训!”
“集训?”张胜之怔了怔,陆子吟没搭理他,而是继续道:“对,集训,在此期间,你们的脑海中,只能思考一件事情。”
“是什么事情?”
“考上举人!”
......
“就在这里吧。”
六月中旬的某一天,陆子吟专门请了一辆驴车,带着三名学生,大包小包的抵达了越河县郊外。
说是郊外,但其实更像是乡下与农庄的结合体,这里没有很明显的一片聚集地,有的只有山林间,远远望去大猫小猫一两间民屋。
“大人,这里是?”
带着十来名衙役,随行从当家什搬运工的陈一帆懵了,作为土生土长的越河县人,他竟然不知道在越河县境内,有这样一处......乡下地。
说是乡下地都是夸赞了,若不是远处还有几处人烟,或者开垦了一部分田地,陈一帆都快觉得自己来到了一处荒郊野外。
“前面有一家别院建在半山腰处,里面有
越河县内唯一的温泉。”陆子吟解释道:“曾是孙家长房一脉,夏天经常来避暑的地方。”
至于陆子吟为什么会带他们来孙家的别院,众人不用问也知道,那铁定是当初打上孙家时,孙家“赞助”的。
“老师您所说的集训,原来是带我们来度假了呀。”徐时行满眼放光,以为这是考上秀才后,老师给他的奖励。
陈一帆等人却没有徐时行这般乐观,若说真要度假,他们的陆大人为什么不带陆夫人一起来?
全是男人度的哪门子假?
“汝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