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没客人吗?”
还没进山水故园的大门,陆子吟便察觉到了门内的冷清。
和对面的赏月楼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若说山水故园的客人只有零星一点,陆子吟倒也能够理解,毕竟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熟客都临时有事,或者人在外地也说不定。
但要说一个人都没有,那就太不同寻常了。
难不成是出事了?
又或者说,那位顾小姐真的撂挑子了?
可也没这么夸张吧。
陆子吟心中猜测着,不免加快速度走了进去,正坐在门口打着哈欠的岳争见状,身体一个激灵,连忙迎了上来。
“少爷。”
“今天没客人吗?”陆子吟随口问道。
他可不会像后世某些个别人一样,没生意就怪员工休息。
“是,也不是。”岳争有些纠结,反倒是让陆子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话?”
“本来今天应该满场的。”岳争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可今日来了一位阔气的主,将咱们山水故园包下来了。”
陆子吟闻言,当即皱了皱眉头,语重心长道:“怎么能允许别人包场呢?那些今日预定雅阁的客人呢?可曾返还他们以一些补偿?”
“咱
们山水故园若想要长久经营下去,切忌做一些得罪客人的事情。”
就拿前世的事情举例,陆子吟和他周边的朋友若是去一家餐馆吃饭,哪怕对方的饭菜做得再好吃,只要是服务没有做到位,或者让他和他的朋友感觉不舒服了,那绝对不会再去第二次。
“老师,您误会了!”
恰好这时,张胜之走了过来,苦笑道:“老师您定下的规矩,谁又敢私自更改呢?”
“是那位客人,从其他预定雅阁、大堂的客人手中购买了位置......”
尼X的,谁这么有钱?
不对,这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
陆子吟很快意识到,能在山水故园吃饭的人,基本上都是不差钱的主,而有能耐从他们手中购买位置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难不成是那名持有松江府知府周涛拜帖之人?
又或者就是他本人?
“他在哪个雅阁?”陆子吟眯眼问道:“可曾上菜?”
“在水天一色的雅阁内。”张胜之回道:“还不曾上菜,说是在等什么贵客。”
这下陆子吟有数了,点了点头便要上二楼。
“哦对了。”陆子吟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叔大和汝默的秋闱准备的怎么样了?”
秋闱,即江南乡试的别称,是秀才考上举人的唯一途径。
张居正和徐时行有没有考中举人的势力,陆子吟是不会怀疑的,毕竟历史早已证明了一切。
可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子吟就怕因为自己的到来,收了这两个学生后,改变了历史的轨迹,让大明少了两个天才宰辅,多了两个格物大师......
那大明少说得提前五十年进入明末不可。
陆子吟寻思着自己就算活不了百八十岁,但六七十岁肯定是能活到的......
这要是让自己在人生的最后几年,还要经历战乱频发的年代,那不是妥妥的穿越者之耻吗?
至于自己爬到高位,去拯救匡扶汉室,陆子吟也就是想想而已。
不管是前世还是后世,人一旦确立了阶级,想要去跨越,便是天纵之才也很难做到。
陆子吟是天纵之才吗?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回老师,叔大这几日都在闭门读书,想来成效亦是显著。”张胜之说道:“倒是汝默......”
“汝默怎么了?”
陆子吟心道,难不成这个年纪的申时行,玩心还特别重?
可是不对呀,对方可是在几
天之内,就快自学完近一半“格物”了。
就拿这种勤奋好学的程度来说,哪怕是陆子吟前世所知道的学霸,亦只有少数几人有这种积极性。
更多的还是被人鞭策,“强迫”着学习。
“汝默倒没怎么,只是学生认为,他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让他去朝着举人这个目标去努力,是不是太勉强了一点。”
张胜之自忖他在徐时行这个年纪,最多也就是个童生,秀才更是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四书五经字数虽然不多,想要背的滚瓜烂熟也很简单。
可古往今来,给四书五经注书的人如过江之鲫,想要将那些背熟并且理解,才是难中之难。
张胜之为什么考了秀才之后,就不想去考举人,宁愿待在陆子吟的身边,学习经商之道?
不就是因为太难了吗!
“浮山啊。”
谁知道,当陆子吟听完张胜之的解释后,非但没有释然,反而是叹了口气,语气幽幽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能以自己或者常人的能力去看待他人。”
“就拿你老师,也就是我来说,我什么年纪高中的皇榜?”
“啊这......”张胜之傻眼了,也正是这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他们三人的老
师,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过你也不要灰心。”陆子吟开始安慰自己的第一位学生:“书读得再好,也不一定是好事。”
“这不,你老师我都是状元了,还不是一样被贬谪到这里,从一个七品县令干起?”
这言语中的自嘲,倒是让张胜之有些哭笑不得,他无奈的想着:老师您这七品县令,可是连无数举人,做梦都想补缺的官职啊。
“对了,老师。”
张胜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陆师爷让我问您,我张家和孙家加在一起的那一万多亩田地,您准备怎么办?”
“那不急,我自有用处。”
对于这些田亩,陆子吟心里一直有一个计划,但现在还没办法或者说没有能力去实施,于是便只能暂时搁浅。
“学生知道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