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胜之想着,要不要同大人夫人也就是鱼可沁打小报告时,陆子吟和顾横波的“对峙”结束了。
两人本因为这二千两四目而视了半响,忽然同时一笑,陆子吟随即点头道:“既然顾小姐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上赶着送钱了。”
“浮山,把银票收好吧。”
“再让老陈带人护送着顾小姐回去。”
“好的,少爷。”张胜之点头应道。
谁知顾横波摇了摇头,“不用了,妾身已经雇佣了一辆马车。”
“现在就停在外面。”
“这样吗?”陆子吟见对方似乎有意保持距离,也不强求什么,便随她去了。
......
车厢内,顾横波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一封书信,青雉又略显妩媚的端正俏脸上,渐渐浮现出红润之色。
“见青山妩媚,料见我如是。”
“什么样的人,才能书写出这段诗句呀……”
同在车厢内的丫鬟,无奈捂眼,不忍去看。
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对这些诗词曲儿没有任何抵抗力。
用后世的话通俗来讲,就是文青病,喜欢一个人窝在家中无病呻吟。
“寻常人五六千两银子,都见不了小姐一面呢。”
“多嘴,要你来讲!”顾
横波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是是是,反正小姐现在也是脱籍之人啦,有钱不赚,我这个做丫鬟的还能说什么呢?”丫鬟双手抱胸,故作生气的扭过头去,看向了车窗外。
看见自家丫鬟这副德行,顾横波一改面对陌生人时的高冷做派,笑的娇躯乱颤:“你这个小不点。”
顾横波伸出玉手点了点丫鬟的侧脸,堆笑道:“我要给你一并脱籍时,不知道是谁哭着抱着我的腿,说不要离开我的,怎么现在就开始后悔了。”
“哼,我可没有后悔!”
丫鬟连忙转过身来,义正言辞道。
“是是是,可别到时候跟着我嫁给了不愿意嫁的人,在那里不停埋怨便是。”
“才不会!”
马车在街道上渐行渐远,只有两名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女子欢笑声留在了原地。
……
“可沁……啊不对,娘子,夫君错了。”
另一边,尚未从志得意满,取得圆满成功走出来的陆子吟,迎头撞上了气冲冲,非要找他问个说法的鱼可沁。
“说,你错在哪了?”鱼可沁柳眉冷竖。
陆子吟:“……”
停!
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后世新时代的打拳人?
“这么多人,给夫君留点面子吧!”陆
子吟瞥见楼下陈一帆、岳争两夫妻正竖起耳朵,妥妥的八卦人模样,顿时没脾气了,低声向鱼可沁求饶。
鱼可沁也并非不讲道理的女子,她先是皱了皱琼鼻,旋即瞪眸道:“妾身不管,你要想妾身原谅你也行,那就是再写一首情诗给妾身。”
天哪,饶了我吧。
陆子吟欲哭无泪道。
他是真的是要被榨的一滴都不剩了。
“芭蕉叶叶为多情,一叶才舒一叶生。”
陆子吟深吸一口气,随即揽过鱼可沁的双肩,痴情道:
“自是相思抽不尽,却教风雨怨秋声!”
怨秋声……
鱼可沁呢喃的跟着念了一句,眼眸的瞳色竟化作了心形,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陆子吟趁机轻啄了鱼可沁红唇一口,然后趁着对方尚未回神的瞬间,转身就溜之大吉了。
等到鱼可沁猛然回过神来,被自家郎君轻薄之后,不禁用纤手摸了摸嘴唇,“噗嗤”一声笑骂道:“死样~”
……
嘉靖二十一年的五月,就这样一晃过去一半。
在此期间越河县内可谓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感慨着春粮如数播种,静待着秋天的收获。
加之也没有什么凶案命案的发生,陆子吟每天点完卯,去了趟山水故
园,便待在后衙内,和鱼可沁你侬我侬的,继续升温着感情。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内,山水故园的生意可谓好到了爆炸,虽不至于将赏月楼真的挤垮,让其没有了生意,但生意受到了很可观的影响,这是一定的。
而与越河县静谧安稳不同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廷,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大地震。
先是五月初六当朝首辅夏言被河南巡抚弹劾,奏其欺上瞒下,隐瞒河南大灾,黄河泛滥之事。
嘉靖皇帝闻之大怒,派遣都察院数道御史和两名给事中为钦差,下旨彻查此事。
首辅夏言立刻上奏请乞骸骨,嘉靖皇帝批复准许,次辅崔銮进位首辅。
五月初十,都察院右都御史伍关上书弹劾吏部右侍郎刘耀文,言其为张璁党羽,理应撤职查办。
按理说张璁都死三年了,伍关这行为完全就是胡乱攀咬,以嘉靖皇帝的性格,应该不会理会才对,可偏偏嘉靖皇帝一改常态,不仅将刘耀文撤了职,还将其下令交由锦衣卫问责。
五月十五日,兵部左侍郎沈伟病逝。
五月十七日,余姚知县胡宗宪上书,言宁国府、瑶州府等边有倭寇袭扰,南京守备魏国公徐鹏举,不敢带兵剿寇,渎职。
此次上书,
不仅京师震动,南京亦是闹得沸沸扬扬。
“陆少爷,陆少爷,您果然料事如神,真有倭寇袭扰东南沿海了。”
翌日,康命新兴奋的似小孩一样,小跑至陆子吟面前,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作为越河县知县,陆子吟显然要比康命新这个商贾先一步知道这个情况,只见陆子吟斜睨了康命新一眼,不咸不淡道:“老康啊,你听到这个消息后,似乎很高兴?”
康命新被陆子吟问的一愣,难道不能高兴吗?他们花那么多钱,买那么多丝绸,不就是等这一天吗?
“陆少爷这是怎么了?”康命新傻乎乎的问向张胜之,后者则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唉。”
陆子吟长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