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几乎一致?
陆子吟脸色一沉,眼眸中的冷意瞬间弥漫。
虽然正如张俊来所言那般,单凭一瓶毒药和一封血书,就想证明对方就是杀害张胜之爹娘的真凶,那并是不可能的。
但在结合朱三一事,陆子吟敢断定,张俊来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可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该如何给对方定罪呢?
尤其是如果不能一棍将张俊来这一条毒蛇打死,后面他顺棍爬上来了咋办?
“张胜之,你还有其他证据没有?”陆子吟温声道。
张胜之脸色铁青的摇了摇头,闭眼痛苦道:“回老父母,没有了。”
“先将张俊来看押在牢房内,待本官调查清楚之后,再行定夺。”陆子吟思索再三,决定先拖延时间再说。
“陆大人,老夫可是嘉靖十二年的举人!你没权将老夫......”张俊来一听陆子吟想将自己关进大牢,顿时炸毛了,可等陆子吟只是笑眯眯的指了指他被扒下后,衙役随意丢弃在一旁的衣服后,又登时变哑巴了。
得,好汉不吃眼前亏。
关就关吧,总比真的惹恼了这个愣头青,然后当场对自己喊打喊杀强。
再者张俊来认定,谅陆子吟也不敢无辜谋害
自己这个举人。
不过暂时的顺从归顺从,不代表着张俊来不会防抗。
就在张俊来被陈一帆带人拷上枷锁时,他突然对着堂外大喊道:“狗儿!去找二叔公来,让他给老夫这个无辜之人做主!”
陆子吟冷眼看了一眼张俊来,对着一旁的师爷陆灏,还有梁主簿道:“张俊来咆哮公堂,给本官记着。”
“待日后算总账。”
梁主簿闻言,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连忙乖乖听话照做。
同时心中止不住的呢喃着,眼前的陆子吟不仅是个“贪官”,还年轻睚眦必报,日后自己千万不能得罪对方。
而陆子吟在示意张胜之稍安勿躁,他必定会替对方将杀害他爹娘的凶手绳之以法后,再次拍一下醒木,学着前世电视剧中的包青天那样,大喊道:“退堂!”
......
“老父母且慢。”
陆子吟刚过了一把青天大老爷的瘾,准备回到后衙换一身衣裳,然后带人亲自去一趟下河乡时,宋典史却突然拦住了他,对着陆子吟略有些谄媚道:“卑下有点事想告诉老父母,不知老父母......”
宋典史虽是对着陆子吟说的,但眼神一直在往后者身旁的陆灏、陆成二人瞟去。
陆子吟会心一笑,对着陆灏、陆成二人说道:“你们先去给少爷我备马准备一番,我等下就来。”
二者点头称是,旋即走远。
宋典史见状,连忙恭敬道:“不出老父母所料,前日卢县丞果然找到卑下,想要替孙尧要回那两间典当铺,卑下已经按照老父母所言那般回答了卢县丞......”
“哦?他当时是什么表情?”陆子吟揶揄道。
宋典史嘿嘿一笑,有些得意道:“跟鞋拔子似得,好像卑下欠了他银子一样。”
“你做的不错,我不会忘记你的。”陆子吟闻言一笑,竟伸手拍了拍宋典史的肩膀。
这一幕格外的诡异,一个明明才十六岁,却像个长辈一样,拍着另一个可以年龄足以当期祖父之人的肩膀。
但宋典史却并不觉得这是耻辱,反而是愈发对陆子吟恭敬起来。
正所谓人老成精,莫欺少年穷这几个字,或许宋典史从未听过,但这其中的道理,他肯定是懂的。
尤其是眼前的陆子吟非但没有沾染到年轻人骤贵之后的骄纵、跋扈,反而是表现得处处老成后,宋典史就知道,对方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自己根本就犯不着和对方起冲突。
同卢盛泯那个拎
不清的县丞作比较,能够在同一个位置待了三十年的宋典史,明显要高上一个层次。
宋典史认定,陆子吟在越河县知县这个位置上,绝对待不长,很有可能不需要七年,只需要一两年就会调走。
既然陆子吟迟早都会离开越河县,那他为什么还要同他交恶呢?
任何时候,冲突的本质,都和利益有关系。
当然,让宋典史认清这关键一点的起因,自然还是他那个逆子。
“宋应书的事情,本官就不和他计较了,但宋典史最好提醒一下他,让他别再跟着孙尧混在一起,执迷不悟了。”陆子吟突然笑眯眯的留下一句,便走了。
等宋典史终于回过神来时,他的身躯早已僵硬无比,小腿都要麻了。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早就知道了此事,一直没有发作。
同时他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选择对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矣。
......
“郎君要去下河乡?”
当厢房内,鱼可沁得知陆子吟要微服私访时,顿时满眸放光,一脸希冀的看向后者。
正准备换下官服的陆子吟闻言一怔,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坏笑道:“看来这段时间可沁你也憋坏了。”
鱼可沁羞赧
的垂下螓首,许是觉得陆子吟说话有些露骨,便没有啃声。
陆子吟想来也是,越河县的衙门虽大,但能去的地方本就不多,再加上鱼可沁女子的身份,能去的地方就更少了。
别说是鱼可沁拉,陆子吟这次准备暗访调查,未必就没有出门溜达溜达的意思。
鱼可沁见陆子吟半天没做出应答,还以为对方不同意,正准备失落的离去时,陆子吟忽然叫住了她,笑嘻嘻道:“可沁,你总不能一身女装去吧?”
鱼可沁的闻言,俏脸顿时阴转多云,娇嗔道:“妾身自有办法!”
不多时,一身士子打扮,却处处显得温润如玉的少年,便新鲜出炉了。
陆子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娇嫩的少年,吃惊道:“这是……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