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商贾直接傻眼,他们多在西南地区做生意,对平西侯的名声有所了解,却不算细致,自然不知道平西侯对麾下商贾是从来不管的。
一任一地,若是都要管的话,别说平西侯,一辈子都还是一个县令。
商会,商贾,那一个跟大人物没有牵扯?股份,甚至商会本身就是某个大人物自己的。
严嵩有自己的商会,徐阶也有自己的船队。只不过这些是挂在手下人,或是族人手中的。但真正的掌控者还是在他们手里面。
陆子吟对这种事情并无任何抗拒,自己本身就是规则里面找漏洞的人,不去将各地商贾狠狠地咬上一口,已经算是奉公守法。
更别说白嫖了!自己需要商人做事,而非是看重他们。大明商贾很多,死了一批还有下一批为自己做事。
这些商会是否有权贵入股,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商会能够把自己吩咐下去的事情挨个做好。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不多时,陆子吟直接赶人,让徐渭惊愕之余,心中敬佩不已。
在它看来,这些商人羊入虎口,只要侯爷一句话,他们就得将白花花的银子献出来,而不是眼下这样。
“侯爷,为什么您不去‘帮帮’他们
。”
“帮?”陆子吟似笑非笑,徐渭不可能不明白这里面的潜规则,这位老哥之前就被人家霸占了田地家产。
“你现在是主簿,大.大小小也算是大明官员,你要记住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商贾可以管辖,但不能伸手,会死人。”
徐渭瞬间冷汗淋漓,刚从战场上下来,他已经明白生死到底有多近。只是被平西侯一点拨,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再说了,他们的东西是我给他们的,不是他们自己本来有的。我若是要的话,自己干不就完了吗?”
陆子吟目光幽幽,整个西南,湖光都是自己一手搭建起来的商业体系,自己有太多的机会上下其手,之所以不做,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徐渭愕然,想到了什么:“侯爷往日合作的商会,商贾都跟权贵有关系?”
“大明的商贾谁跟权贵没一点关系?”
陆子吟反问,大明做生意若是没有自己的人脉网,根本做不起来。
“文清,你可知道为何商贾都喜欢跟我做生意?”
“下官不知。”
“我对人一视同仁,无论身份,籍贯,只看本事,商贾也是如此。若是他能做事,自然为我所
用,也只是一时为我所用。换了地方,或是别的生意,我会用更顺手的人。时间长了,大明上下商贾都知道我的性子,便不再攀附关系,而是拿本事说话。”
“若是眼下我答应他们,未来数年西南数千万两白银的投入税收,有多少会被贪墨?我不插手,他们便不敢从中渔利。”
说着,陆子吟从身后甲士腰间抽出一柄战刀:“想要让官员不贪,商贾不恶,只能上行下效,让他们不敢。”
“铿”的一声,战刀出鞘后在阳光底下发散着幽幽白光,让徐渭想起了血肉堆满城塞的那个早上。
“哇”的一下,他跑到一角狂吐去了。
陆子吟只是摇头,他从没想走捷径,也没准备让别人走捷径。做买卖要的是诚信为本,一分一毫都很重要。
“记住,要看长远的利益,勿要学他们只注重眼前。这个世界本可以很美好,却在某些人的手中一点点崩坏,你可以做好人,也可以做坏人。”
徐渭一边吐,一边听着大明鼎鼎大名的平西侯说话,面色愈发苦闷。都这个时候了,平西侯居然还不想放过自己。
偏偏他明白,平西侯说的没错,错的是整个世界,是许许多多的潜规则。若无这些规
则,大明会好得多。
......
商贾的努力没任何作用,陆子吟不愿意破坏规矩,他的生意只剩下一部分海贸还在进行,其他的都已经放弃。
顾横波更多的时间实际上是在跟朱寿瑛一起打理钱庄。
无论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陆子吟,都已经逐渐意识到了钱庄的重要性。钱庄加上海贸,旱涝保收下,顾横波跟朱寿瑛都更倾向于研发,一本万利。
倒不是她们不想做实业,而是有限的市场份额已经被陆子吟许诺出去,给了地方士绅商贾,换取他们的支持。
利益要不断地交换。
西南商贾想要走出去,第一步就是团结对抗一切敌人,随后才是互相交融,成为一体。
而不是用旧思想,期盼官商勾结。
自己是引路人,是燧人氏。但没办法一只留在西南,成为他们的后盾。
大明的资本主义必须尽快成长起来,不然朝廷都不好割韭菜了。
重商贸重商税,才能摆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