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
铜仁府西边五十里,俞大猷盯着飞速归来的夜不收,急声问道。
他负责此地战事,眼看军情如火,却又插手不了太多。铜仁是山区,随着土司叛乱,想要获取消息,难度激增。
偶尔碰到几个山民,对方要么躲避,要么一问三不知。
换做其他时候,俞大猷已经严刑逼供了。但在成为新军一员后,他举棋不定,不敢在这个时候拷问百姓,只能相信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回禀大人,铜仁府戒备森严,城外多有苗人卫戍。山隘,官道附近乱民设立营寨观察,白日无法靠近。小人所部随后会突袭营寨,弄清楚情况。”
俞大猷面沉如水,土司的举动不出乎他的意料。西南马匹匮乏,尤其是能够用来作战的战马极少。
“可。”
俞大猷深深看向军士,时至此刻由不得他不加快动作。后方新军正在训练,要不了多少时间便能够上战场。
尤其是部分新卒已经到了乱民隔壁县中受训,在风声鹤唳当中快速成长。
等开战的时候,这些人都会成为新军翘楚,中坚。
但让俞大猷忧愁的是,这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功勋不在练兵上面,而是在战场。只
有打垮乱民,自己才能建功立业,在湖广功成名就,甚至封侯。
新军前哨都耗在一个在山林当中的临时营地当中。说是营地,实则能够容纳的不过二三十人。
“不管日夜,营寨都有六人左右看守,东南西北,四方箭塔各一人,另有两人偶尔巡逻,约莫一刻钟一次。”
“六个人。”
林子里面的总旗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那就神射手预备,入夜之后干掉他们!”
“小人领命。”
几个小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面的浓浓战意。不消说,此战至关重要。能够抓到几个俘虏就能够弄清楚乱民的具体情况,甚至穿越密林,深入其中。
从湖广到铜仁府,可不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无数人等待的时候,天终于黑了,小小的寨子里面也点燃火把,一抹光亮照亮营地一角。
“总旗,只点燃一支火把,若是绕行,可以穿越山林,前往铜仁府。”
一个小旗建议,乱民兵力不多,根本无法顾忌所有地方。铜仁地处三省交界,自然会承受三个省的压力。再多的兵力投入到守城当中,也不算什么。
更别说此刻四散出来的军士都是精锐,不然也无法充当哨卡,来对抗大
明的一线。
总旗没有犹豫,反倒是加大力度:“两个小旗的人马即刻出发,绕行营地后方,老子要此战把这些乱民绞杀干净!”
他信心十足,一点不担心这些乱民。
哪怕这些乱民是精锐,在土司军队当中是一等一的精锐,对上大明,还是没有任何胜算。
“俺这就去。”
“不急,让苗人作为向导,他们多跟这片山林打交道,比咱们更熟这片地形。”
总旗搓搓手,这南方比北方冷多了。若是在北方,这个季节训练强度降低,哪怕是训练,也是全副武装。但在这南方,穿上北方的服装,根本打不了仗。
一来北方军装更厚实,棉甲里面还有铁甲。二来北方有战马,南边作战靠的是两条腿,铁甲换成皮甲,再套上棉甲后,行动多有不便。
尤其是眼下,需要机动的时候,必须轻装简行。
手套什么的没人戴着,军士们连耳罩都摘了下来,担心作战的时候厅里出现问题,忽略了危险。
他们不想判断出现问题。
好在夜幕底下,林子里面漆黑一片,在北方纷纷落下的树叶,在南方却还有不少挂在枝头上面。
北风呼呼,风声更是盖住了军士行动发出的脚步声。
两个十人
队,二十人潜藏在黑暗当中,他们穿越山林,直到一个时辰后方才翻越山林,抵达营地背后。
“到了!”
黑暗当中,总旗却是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岗哨,此处不大,强攻便是。
“神射手!”
他低语,一招手便有数名军士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在总旗分配后,这才从身后取下长弓,缓缓将弓弦拉满,搭上一支羽箭。
黑暗当中,土司兵在箭塔上面漫不经心的摸鱼。明军来了的消息人尽皆知,可担惊受怕的过了一天又一天。到了眼下,已经无人将大明的威胁当做是威胁。
不是他们不信大明会进攻,而是他们麻木,不在乎什么时候大明发起进攻。
据一些小道消息,大明在嘉奖主动倒戈,或是回归大明的百姓。无论之前是什么身份,都能够成为大明百姓,编入新军当中,一个月能拿六两银子。
消息是不是真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