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欢欢今天醒的早,不到七点。一摸床铺,陈默睡的位置凉透了,肯定又是老早去店里忙。
“臭李鹏宇,在那待个没完没了啦!我家默默都累瘦了,最关键的是,我不能抱着他睡到自然醒。”
咽不下怒气,掏电话炮轰。
叮——叮——叮----
响了好久,久到将要自动挂断的刹那,那边接了。
“喂?”
李鹏宇手捂住手机,减小杂音,王鑫睡眠浅还是受到影响,吭哧吭哧的在他怀抱里钻钻钻。
“鑫鑫接着睡,我起床接个电话。”
她在睡,男人不敢张嘴接电话,蹑手蹑脚掀开被窝要去客厅。
被子才掀开一角,腰被抱住固在床上。
王鑫困的口齿不清,“我抱你不碍事,你在这接嘛。”
阮欢欢耳朵死死贴在手机的听话筒,响亮亮的“啵唧”一声,震死她了。
围观群众的脸笑的扭曲成麻花了,果然,谈恋爱还得看别人谈才带劲。
“有事?”
李鹏宇一只胳膊搂着鑫鑫,手扶着她光滑的肩头,只是说话的语气不算好,打扰他和老婆睡觉,谁来了他都要轰她。
俩字点燃了阮欢欢的心火,顿时暴跳如雷,“你说什么事?!你回不回来了,再不来我就让陈默开了你!”
闺蜜的声音哪怕碎成渣,王鑫也能认出来。听她吼自家男人,脑袋像被泼了一盆火,蹭蹭上头。
“阮欢欢,你威胁我男人?!”
“好啊你,一个男人而已,你就顾我们十几年的友谊和我对着干!”
阮欢欢不是吃素的,疯鬼似的披头散发吆喝。
李鹏宇好笑的观赏女朋友维护自己的凶劲。
王鑫据理力争,“你说说叫我家鹏宇急着回去干嘛?”
“当然是心疼我家陈默起早贪黑的……”
话说一半,阮欢欢总算是意识到秃噜错话了。
“嚯!你家陈默是人,我家鹏宇就是干活机器呗!”
“人家本意不是这样的嘛……我是想着李鹏宇能赚点钱,攒钱买房子娶你呀!”
阮欢欢长舒口气,终于是圆回来了。
李鹏宇插过话,“嫂子不用替我着想,我有老婆本。倒是默哥在替买房子的事发愁呢。”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陈默要买房子吗?也不和她商量商量?
说错话了,李鹏宇识趣绕开话题,“我呢,归期未定。嫂子拜拜,我和鑫鑫再睡会。”
“……”
阮欢欢懵的头晕转向,但有一点能确定,陈默要挨批评了!
在修车店,脸黑成花猫子的男人打个寒战,有啥坏事发生?
撑不到陈默下班回来,阮欢欢起床画个恶女妆,然后去教育胆敢以下瞒上的男人。
涂上黑红黑红的口红,黑色长款风衣加小脚裤,脚踩马丁靴,神似美女吸血鬼。
出了门,没等吓到陈默,却吓得林奶奶和王奶奶闺蜜俩一个尖叫。
“我的乖乖,你——中毒了?”
林奶奶掏出手帕要替她擦擦,“还是吃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等阮欢欢自己躲,王奶奶就拦下了。
“你懂个毛线?欢欢丫头画的是时尚,是潮流。让你一看,啥啥都是中毒吧。”
奶奶们一言不合就拌嘴,阮欢欢有正事要干没空凑热闹了,瞄准个空隙就窜出小区。
走在路上提前预支待会陈默的惨状,笑的卧蚕加深,模样讨喜极了。当然,前提是忽略她的黑红嘴巴。
走到路岔口,碰到红灯暂歇下脚步。
口袋里的手机倏然响的急促,阮欢欢的心突的下坠,像是预感到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欢欢丫头,你妈妈——你妈妈她住院了。”
“……”
***
阮欢欢在路口拦辆出租车直奔车站。
惊慌的嘴里上牙打下牙,买车票时手直打哆嗦,眼泪滴在手机屏上,按键按不到,她心焦的恨不得扔了手机。
司机大哥看不下去了,拿过手机,一手把控方向盘,一手帮她买车票。
“姑娘不能慌啊,天大的事也得慢慢来。”
阮欢欢没经历过大事,自小老爸老妈把她保护的很好,她像温室的花朵一样无忧无虑的成长。
如果老妈生的是小病,老爸是不会打电话给她的。
她控制不住往最坏的结果想,又祈祷是误诊之类的。
幸运的是,最近一列出发的车仅在半小时后。
阮欢欢赶到车站等了不出十分钟,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哭的妆都花了,邻座的小孩子年纪小看了一眼就被吓哭了。
她合手道歉,匆忙去洗手间洗脸,没有卸妆膏,她把脸揉搓的通红。
又要掉眼泪时,想到了陈默。
竟然没有和他说一声自己就赶回家了,他会生气伤心,责怪她吗?
盯着联系人电话,手指收拢几次也没按下键。不打了,等她到家了确认情况后再打不迟,省的他跟着担心。
这次的车票,阮欢欢没有吝啬,选了快车,两个小时抵达了火车站。
阮爸没来接,他慌着回家做饭带到医院,给了她医院名,床位号,她自己去找。
几个月没回来,阮欢欢没闲情抒发归家情绪,马不停蹄去医院。
她下了车就不停的跑,脚跟磨的直疼。
南楼四楼六号病房
阮欢欢一个挨一个找,她不分东南西北,问了护士也听不懂,只好满医院瞎找。
满头大汗喘粗气,后背衣服粘在身上难受极了。
正无助,阮爸提饭盒走来了,迎面撞上闺女。
“爸,我妈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阮欢欢攥着老爸的手,期待的目光祈愿是个好消息。
“唉,”阮爸眼眶湿润,是哭了几次,“是乳腺癌……”
“怎么会呢?”
阮欢欢一连后退几步,摇着脑袋不相信,“妈她身体一向不是很健康吗?一定是误诊了,我们再检查一次!”
阮爸是理智的,整理好情绪擦干眼泪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