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刚灭,全国上下一片混沌,政令难通,今闻各省军民代表上书咨询国体事宜,称此为第一要务。
然,当今天下百废待兴,各民族、阶级代表诉求各有不同,为周全计,当缓缓图之。
经革命军军政会议决定,暂不定国体,以三年为期,安定天下后,再议国体事宜。”
七月中旬,革命军政府在金陵改组为华夏临时政府,并发表公开声明。
在许多人看来,这份生命不过是孙载之想登上皇位,又威望不足没能平衡各方势力的缓兵之计。
在历史上,这种事情并不罕见,甚至非常多,例如明太祖朱元璋的缓称王策略,所以大部分华夏人都能理解。
但是不了解华夏历史的西方人却没有放松警惕,因为这不正常。
“我们不可能和一个连正式名称都没有的国家建立全新的外交关系,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朱尔典把玩着文明杖,皱着眉头看着袁宫保。
“袁先生,在你看来,临时政府是什么意思?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些阴谋?”俄国公使在一旁猜测道。
当然不是他提前预知了什么,只是对华夏的恶意猜测罢了。
起初,沙俄并不在意华夏的这次政变,即便政变成功,他们也只是想着怎么能捞到一些好处。
而现在,情况改变了。
因为华夏无视沙俄的警告,派出了军队进入草原,重新掌控的库伦。
且,青帝国在草原的驻兵很少,主要依靠蒙八旗统领,说到底是草原地方人组成的力量,只有少部分外来驻军。
而看临时政府的样子,好像还要继续提升驻扎草原的兵力,这对沙俄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消息。
双方上万公里的边境线,边防压力大的不只是华夏,沙俄同样如此。
甚至因为沙俄主要力量集中在乌拉尔山以西,边境地区都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调动各补给都困难,沙俄更加害怕青帝国对他们发起进攻。
沙俄正在酝酿一次“惩戒性质的战争”,以“打消华夏对草原的贪欲。”
“阴谋?能有什么阴谋?无非就是无法平衡各方利益,又不想称共和让大权旁落。”袁宫保自信的笑着喝了口茶。
“袁,我们是朋友。”朱尔典面无表情的摸着他那光滑的文明杖。
“朱尔典公使,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是这个问题,我也给不出答复啊!”
“这已经不是青帝国,我已经不是那个大权在握的袁宫保,只是一个等待处置的前朝罪臣。”袁宫保一脸落寂看着二人。
这个说法,二人明显是不信的。
袁宫保当初是青帝国军事力量的实际掌控者之一,掌握着帝国半数经验丰富的军队,这种人怎么看都是会被革命军清算的样子。
但是,城破之后,革命军就是没动他,这段时间革命军到处抓人,但是袁府一直很安静。
且听说,袁宫保即将到别处任职。
各种情况表明,袁宫保在革命军里也有自己的关系,且这个关系等级还不低。
所以,在正式和临时政府接触之前,二人选择了来袁宫保这里探探口风,最好套出临时政府的政策。
当然,朱尔典还有更多想法,青帝国同青帝国签订的那些条约,临时政府是怎么样一个态度?
不是那些不平等条约,而是其他的“合同”,如海关管理权、金融优先权、进出口的优待等等。
“我倒是有个建议,林平之你们知道吧?”袁宫保端起茶杯就没放下,见二人坐在那儿不动弹,无奈的说到。
“南华帝国外交大臣的儿子,南华派到青帝国主管工业建设的林平之?”朱尔典皱了皱眉头,立马又松开了。
“是的,我有内部消息称,他将成为临时政府特别顾问,这个顾问的权利不小,工商业都能插上一嘴。”
“如果你们真想知道,不如去拜访一下他,他还在京师没走。”袁宫保将茶杯放下,端了半天也端累了。
“这……”朱尔典脸色难看。
前一个皱眉,是因为临时政府表现的太亲南华了,松开是因为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和权利和利益比起来,同族之谊在脆弱不过了,朱尔典相信,双方不会那么一直亲密下去——因为大英帝国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次脸色难看,是因为这些事但凡换一个懂行的人谈,都不会交出去。
当初青帝国交出海关,也是在英国人的预料之外的。
起初,这件事不是英国人要求的,而是因为海关太过腐败和效率低下,英国人抗议后,青帝国对海关做出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