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下城,北玄学宫议事堂,书香缥缈的方寸之屋里端坐着六位位筑基修士,面色严肃,却掩盖不住身上的创伤。
他们是北玄学宫的教师集团,总共七位筑基教师的实力让北玄学宫稳坐北方第一的名头,何况还有那位被称为白鹿散人的学宫宫主。
据说那位白宫主实力超绝,是能够竞争鹤山学宫大院长的高手,只是年事已高,自动让贤,让年轻修士带领主宫,而自己则来这里养老。
议事堂里,除了宫主和夜兰仙子外,几位教师都已经到来,其中几位模样颇为狼狈。
这些教师除了李玄业坐镇学宫不出之外,其他人都参与了讨伐鬼蛇洞的行动,却在冷石山脉遇到同等数量的筑基高手的阻拦,只有夜兰凭借白鹤的速度冲破拦截,其他人受挫后只能和敌人一同停战撤离。
此次遭遇,六位教师皆有不小的伤势,有的灵兵缺损,有的灵兽受伤,虽然没有陨落,但也算是损失惨重。
副宫主兼炼丹堂堂主李玄业坐在右侧第一个位置上,看到同僚们模样也心有歉意。
“诸位,实在抱歉,如果我陪同诸位一起去上一遭,未必会如此。”
剑堂堂主古言是个沉稳的高壮汉子,他用受伤的左臂抱着剑匣说道:“副宫主不必自责,这次前往除魔卫道,谁也没想到会遇上拦路的,而且久攻不破,也是我们自己实力不济。”
万法堂堂主柳云眉发苍白,身形消瘦,灵力枯竭,就连破损的道袍都没来得及更换。
此次遭遇埋伏他首当其冲,受伤最为严重,此刻气愤至极:“呵呵,刘家、隋家可真是好胆量,敢拿出这么高手来和学宫对付,就不怕宫主怪罪?!”
李玄业劝慰道:“老哥哥别气坏了心境,宫主听到这事儿后已经去找刘家理论了。”
“理论?”一名教师惊慌起来,“宫主那脾气哪能是去理论的?他那是想打死刘家家主!”
“坏了坏了,这事儿要是上报给主宫怎么都行,要是宫主自己去寻仇了,我们就算有理也得大事化小!”
教师们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仿佛宫主惹祸比学宫受创更让他们紧张。
“他奶奶的,你们这些瓜怂,大不了跟他们明刀真枪地干一架,咱们受了算计还得顾前顾后,那学宫的威名不得让人笑话了去?”
柳云虽然年长,但向来是个爆脾气,而且还被算计的身心受创,他肯定是想要找回场子的。
“叮叮叮——”古言用剑匣敲着地板,也表示同意再干一架,他一心修剑,却在斗战时被一名剑修戏耍着打,这让他的自尊也蒙受耻辱。
李玄业看着两边慢慢吵了起来,有的说大局为重,有的就要提剑去寻仇,结果双方越吵越凶,几乎要跟自己人干起来了,而李玄业在同僚身边向来没架子,此时根本镇不住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别吵了!”
一道恐怖的气息从门口袭来,将这些老弱病残通通镇住,不敢喘气。
“宫主!”
学宫宫主白鹿一袭白色道袍,手持藤杖站在门口,他虽然身材矮小,身形佝偻,但眼神却犀利无比,如同一头不怒自威的狮子。
白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众人的嘘寒问暖下跳着坐到了主位上,随后便破口大骂。
“废物、笨蛋、蠢材!你们怎么连一群遮掩着法术不出全力的对手都打不过呢!”
“而且你们打不过就算了,就不能偷偷摸摸地回来,啊?你们倒好,被人打的跟群乞丐一样,还明晃晃飞回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学宫吃了败仗是吧?”
一名教师委屈地说道:“我等说了是为了除魔卫道受的伤,不算丢人……”
“笨!”白鹿完全没听进去,继续骂道。
“我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打不过就摇人,摇我啊,我到场了他们还敢嚣张吗?你们是没我的传音符吗,为什么不用?!”
“现在倒好了,鬼蛇洞没去成,学宫名誉也得一落千丈,最要命的是你们都受了伤,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让你们这些病号去顶?”
白鹿骂完一通,舒了一口气,觉得心里畅快多了。
被骂的教师们都乖乖低着头,不敢有半句不服,看到白鹿散人不再开口后,你我眉来眼去的,最终硬是把李玄业推到白鹿面前。
李玄业虽然畏畏缩缩的,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敢问宫主,那刘家家主是死了还是残了?”
白鹿被这话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们当我是什么人啊,邪修吗?我都说了是和刘韬去理论的,怎么到你们这儿就变成了夺人性命了?”
李玄业大喜:“刘韬没死?太好了,那是死了几个筑基高手,不过这都还好,学宫就能摆平……”
“没死,都没死!”
白鹿一拳头打得李玄业老眼昏花,气血上涌,待到后者调息过来后才继续说道。
“我让他们别轻举妄动,也别阻拦夜兰调查,作为交换,这次的埋伏我不会上报给鹤山学宫。”
“这是为何?”教师们大吃一惊,他们不理解白鹿为什么要和刘韬做出那样的约定,如此一来不就白被打了一顿了吗?
“是为了学生。”
白鹿叹了口气:“让考核学生撤离时,有两个人没有消息,应该是被留在了冷石山脉里,如果我强硬到底,那么他们肯定会再次埋伏夜兰,到时候无论是夜兰还是那两个小家伙都有危险。”
李玄业叹气:“那两个小家伙我认识,一个是难得的双灵根,另一个也挺有志气,只是落入邪修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
“学宫以师生恩德为本,不能寒了弟子们的心。”白鹿目光坚决,“是死是活,等夜兰回来后就知道了。”
众人点头,气氛稳重而消沉。
“宫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