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大惊。
“你一个姑娘家的,学骑什么马?”
何敏敏不以为然。
“宗主都会骑。”
“宗主就不是个姑娘家?”
说起来,只论年龄的话,也就比她才大一岁呢!
郑氏吓坏了,何敏敏怎么会有这样出格的想法?
“宗主哪能是一般人?你能同她比?”
“快快收了你这心思。”
郑氏劝道,生怕女儿学萧素素,生了不该有的野心。萧素素她自然是佩服的,可那样厉害的女子谁敢娶?
那可不是个好榜样。
特立独行的人看着风光,结局却大多不怎么好。
古来那些英雄,有几个见白头的?
不过是落得一身伤病,潦倒无人问罢了。
郑氏不求女儿多出色,平庸些亦无妨,只要一生无病无灾、平安到老、子孙绕膝,那就是难得的福气了。
“那扈娘子和金娘子也会骑。”
何敏敏不说萧素素,又举例道。
“她们不过是江湖女子,舞刀弄枪的,你可不能学她们。”
郑氏忙道,江湖女子可是下九流。
也就如今这个世道,不然以前这样的人,给他们何家当下人那是都不要的。
“那盈秀姐姐呢?我看她也会骑了。”
何敏敏不肯放弃。
这回,郑氏不知道说什么了。
何盈秀是她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
至今,郑氏都觉得她好端端的突然杀人有些奇怪,那个孩子,一向十分妥帖,怎么偏偏那时,竟然打发了跟着她的下人呢?
不然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祸事了。
对于何盈秀,她是不忍心提她的伤疤的。
郑氏叹了一口气,十分头疼。
“你为嘛就一定要学骑马呢?”
“坐马车不好吗?”
她完全搞不懂女儿如今都在想些什么了,怎么如此执拗。其实她也不是觉着女子骑马不好,她怕的是,一旦开始了出格的行为,以后,再想回到本分,那就难了。
这孩子,虽然性格活泛些,但一向也是循规蹈矩,并不是那样叛逆的孩子。
尤其族里出了那样的大事,祖父、父亲等都去了,她更是一下子就好像长大了,异常乖巧、听话,就怕她伤心,完全不顾她的反对,一意孤行的事,从来不曾有过。
如今却不顾她的反对,执意如此,郑氏又是担心又是心烦,怕女儿心野了走了岔路。
何敏敏咬了咬唇,红了眼。
“我只是想,若是不小心发生了什么事,我会骑马,至少可以带着娘你逃走……”
郑氏闻言,胸口大恸。
良久之后,她整装下车,亲自去寻了萧素素。
“宗主,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萧素素好奇地问道。
“请宗主允许我同小女也学习骑马之术。”
郑氏郑重地说道。
这个请求倒是萧素素没有想到的。
何氏一族是世族,萧素素后来决定再收拢他们,一来是许州并不安全,看何老爷子和何盈秀的情分上,将他们安置去云州,让他们过安稳的日子,这也算全了何老爷子的嘱托,安了何盈秀的心。
当然也是因为秦律他们正好来了,再加上钟南,正是个极好的机会。
二来也确实需要以他们为质,安秦律的心,作为彼此信任的纽带。
因为并没有打算将他们纳入招兵买马的计划中,所以,萧素素也就没有想着一定要提升他们本身的武力,也没有这个必要。
世族们自然有世族们的那一套活法。
改变他们实在是费力不讨好,还不如另外重起炉灶,新人新气象的好。
之所以教何家公子们骑马,也是因为他们是男子,世族男子学骑马也是必备的本事。
好歹她也是何氏的族长。
如今他们既然归于她,萧素素自然也是要为他们谋划的。
只是没有想到,郑氏她们母女竟然也会想骑马!
这倒让萧素素颇有些吃惊,想当初,她让何盈秀学骑马,她还纠结了好久呢!
郑氏母女倒是胆子挺大的。
这时,萧素素想起之前,对钟南他们第一个动手的,也是这个郑氏。
何氏妇人之中,这个郑氏倒是个有主意的。
虽然有些惊讶,但这毕竟不过是一件小事。
反正都是教,一个也是两个也是,都一样。
不管男女,不管以后用不用得着,多学点总没什么坏处的,万一有一天用得着了,就派上大用场了。
萧素素爽快地同意了。
从这一日起,郑氏母女就开始学习骑马。
她们两个学习能力都不弱,只几日工夫,就骑得有模有样了。
男人们反正都上战场了,路上行路的,基本都是女人孩子,成年男子少之又少。
虽然男子向来地位高,但路上女人们实在太多,再加上这些成年男子九成九都是原许州人,女人孩子们则多是中州来的新民。
数量上的优势让女人们对男人们也多了几分底气。
尤其她们家中男子几乎都被迫去了战场,如今生死不知,而家中男儿拼死换来的许州户籍,也并未替她们这些妇孺带来安稳的生活。
才月余,她们就又被迫流浪。
因此,对于这些原许州人,她们也带了几分恨意。
虽然不至于如何做,但眼神什么的并不友善。
一道两道目光如此,男人们还能熟视无睹,但千道万道目光如此,男人们也有些发怵。
郑氏刚带女儿出来骑马时,还有点担心别人的异样目光,但结果发觉女人孩子们眼里大多是羡慕夹着嫉妒,最担心的男人们,则不但没有几个,还看都不敢多看,就怕引起什么误会了,凭白添些麻烦。
这时节在外行走的多是生意人,生意人和气生财,不愿惹事。
一来二去,她们母女更自在了。
自从学会了骑马,每天她们都会出来骑一小会,也当透透气,老呆在车里,也闷。
有时候,她们甚至也会同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