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素这几天也没有闲着。
首先就是召集了各家主事的人,宣布了何氏将迁移到云州的事,并将秦家来人的消息告知了各家。
这个决定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拥护。
在发生了钟南一事之后,她们已经深切地认识到了,拥有财富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守护,这是一件何其危险的事情。
钟南虽然解决了,可谁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下一个钟南呢?
一个钟南就让何家几乎全员覆没,再来一个……
众人想都不敢想。
而且,虽然当时杀钟南是挺解恨的,可到底是杀了人,这心都是虚的。倒不是觉着不该杀,是怕被人发现了,她们被抓了倒也罢了,可孩子没了爹,再没了娘……
继续呆在这里,天天这么担惊受怕地过日子,想想都黯淡无光。
秦律的出现是如此及时,如同黑暗里最亮的一盏明灯,照亮了他们前方的道路。
秦律可是云州主秦战的儿子。
能在这样的时候还派他来,可见秦家还是认何家这门世交的。有秦家的承认,不指望别的,在云州落个脚,问题定然是不大的。
而对秦家这种顶级门阀来说,何家的这点儿零零落落的家底,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众人分外地安心。
既然决定要走了,那就不宜再多耽搁。
只是,这么多人,仓促出发也不行。
于是,萧素素定好三日后启程,让各家回家归整东西。
而萧素素她们这边,也要大采购。
别的不说,这么多妇孺,马车是必不可少的。昌平县是买不了这么多马车的,要买就得去郡城买。
反正都要去郡城了,那边东西更多更齐全,索性大家伙儿开了个会,列了个单子,到时一样样买来,也免得有所遗漏。
因为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安全为上,萧素素带着扈三娘、万嬷嬷一家,又带上了家里的小子们,一同跑了趟郡城。
何盈秀则留在家里领着仆妇丫头们归整东西,等马车回来了,就可以直接装好上路了。
金寡妇难得没有同扈三娘一道,萧素素给她另外派了差事。
金寡妇都多少年没怎么同扈三娘分开行动了,心里颇有些不习惯。
但她也知道,萧素素那边离不开扈三娘,谁叫她武力值最高,这次出去肯定要去的。
而交付给她的差事,也只有她能干。
钟南、副官和老鸨都给他们干掉了,萧素素怕有什么后患,让金寡妇注意一下县衙、春风楼和军营的动向。
毕竟,秦律他们都能目击了,难保不会有其他的目击者。
如果有什么意外状况,她还没有回来的话,可以找秦律讨个主意。
因为有秦律几个在,萧素素走得倒是挺安心,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盈秀一边在家里收拾东西,一边提心吊胆的,生怕还没有等她们走,事情就暴露了。
所幸,钟南、副官的失踪和老鸨的死亡虽然的确在昌平县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但那个时候她们本来就经过伪装,见过的人又少。
县衙的画师倒是根据春风楼里人的口供画了画像出来,不过何盈秀亲自去见了,然后就安心了。
那画像,就算是她亲爹见了,只怕也同她想不到一道儿来。
军营那边,钟南、副官迟迟不归,温校尉也是派了人出来到处打听。
认识他们两个的人多,倒是顺着一些人提供的线索,查到老鸨的庄子那里去了。
但线索到了那里就断得一干二净了。ωωw.cascoo.net
那一对负责看庄子的夫妻本身就人都没见就被打晕了,一直呆在柴房,过了一天一夜才醒,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的。
老鸨的信是唯一能将何家牵扯进去的线索,可也早就被金寡妇偷偷地潜进去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莫名其妙地死了个义子,温校尉气得头上冒烟,带着许州军在城里大肆搜捕,一时,县城里的混混和帮闲们倒了大霉。
但这一切,与何家自然是无关的。
毕竟,她们不过是一群柔弱可怜的无助妇孺罢了。
她们能干得了什么坏事呢?
只是,这般大动作之下,仍旧没有任何结果,倒是惹得昌平县令对于军队的举动十分不满,也不知他同温校尉之间谈了什么,总之,温校尉消停了下来。
何盈秀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下午,外出的萧素素她们回来了,采购十分顺利。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一切准备妥当。
第四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城门才开,萧素素领着何氏一族同秦律他们一伙就悄悄地离开了昌平县,踏上了新的旅程。
九月的早晨,已经十分寒凉了。
离开的这一日,又起了不小的风,更是颇有些冷,何盈秀穿了薄袄,仍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打了个冷颤。
“若是在余河,这个时候,说不得还在穿夏衫呢!”
不知怎地,何盈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是啊!”
萧素素应了一声。
余河县所处之地,四季分明.
不过,夏、冬两季更长,春、秋季却更短些。
从日历上来看如今自然是秋季了,但余河的秋老虎大多时候比夏天也不遑多让了。
年年的九月,甚至十月还在穿夏衫的时候并不少见。ωωw.cascoo.net
这在往年,只是很平常的小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然而此时提起,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什么滋味。
一时,只听得马蹄声哒哒哒、车轮声呀呀呀,半晌,再无人声。
车窗外,薄薄的秋雾若隐若现。
秋草已经枯黄,上头,结了秋霜。
萧素素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了那个从小生活过的破败的家,想起了娘亲辛氏,甚至,那个从小到大都在打她、骂她的爹,还有老是欺负她的大郎、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