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秀感觉事情越来越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
好、好忐忑!
好、好不安!
她心里乱糟糟地,一路上想七想八,也无心看马车外的风景。
“好了,到地方了,下车吧!”
萧素素招呼何盈秀。
何盈秀下车,然后,浑身都僵了。
前、前面那个牌匾上写的什么字?萧、萧素素为什么会停在这里?我、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何盈秀十分无助、十分茫然。
何盈秀以为萧素素带她出来是想去见见金寡妇或者扈三娘的。
可眼前——
高高挂起的红底描金的气派牌匾上,三个大大的毛笔字:“春、风、楼!”
不、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何盈秀嘴唇直、直打哆嗦。
而萧素素,不、不会是打的她想的那个主意吧?
难怪给她穿的也是男装。
可再穿男装她们也是女人啊?
女人怎么能进这种地方?
“我不去、我不要!”
何盈秀转身,扒着马车就要上去。
她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良家女子,就算再落魄,也绝对不去这种鬼地方。
何盈秀只想赶紧爬上马车回家,离萧素素这个心如铁石、行为乱来的家伙越来越远。
萧素素叹口气,哀怨无限。
“唉,果然是骗我的。”
“我就说嘛!”
“什么不离不弃、不死不休,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不能信的。”
“好吧,你要走就走吧!”
“反正,我独自一个,就算深入龙潭虎穴,被人看穿,被人杀死,被人剥皮,被人千刀万剐……”
一盏茶后,浑身僵直的何盈秀同萧素素一道坐在春风楼的大厅里。
“哎哟,劳两位公子们久等了。”
一阵香风扑入,何盈秀差点儿打喷嚏,硬生生地忍住了。
春风楼老鸨满脸春风,能不满脸的春风吗?
十、十两银子呢!
还不是为了见楼里的姑娘,只是为了见她这老鸨,好大的手笔!
那之后花的,岂不是更多?
一想到即将滚滚而入的白花花的银子,春风楼老鸨这心啊,就火热得不行,脸上笑得恨不能开出朵花儿。
当下她就把其他客人都丢了,风急火燎地往这处来了。
春风楼老鸨打帘而入,嘴里已经准备了一箩筐的不要钱的好话,但看清了人,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地收了起来。
里头坐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子,都是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尤其那个正啃着点心的,五官简直像画出来的,皮肤白得似雪,没有一点瑕疵,容貌之美,就是楼子里最美的花娘,也根本就比不上。就是州城里号称第一花魁的绿萝姑娘,也不过如此了。
男生女相美得如此真是罕见。
这倒也罢了,她们开楼子做生意,来的贵人再丑也不得挑拣,这么美的,怕有的姑娘倒贴也愿意啊!
让春风楼老鸨皱眉的是另外一个,略大一些,容貌也不错,放在别处也是个少见的美人,但因为珠玉在侧,就不大显了。这位也着男装,但这行为举止一看就是女人。
这女人来青楼,春风楼老鸨也不是第一次见,通常都意味着麻烦。
开门做生意的,和气生财,最不喜欢的就是找麻烦的了。
春风楼老鸨的笑就收了起来。
“这位公子什么意思?”
“来我们这里玩还自己带个小娘子来?”
春风楼老鸨质问萧素素。
何盈秀:都是女扮男装的,为嘛区别对待?凭什么萧素素就是男的,她就是女的?
何盈秀先是一阵不平,接着瞪大了眼:哎呀妈呀,被识破了。
她的脸顿时由白到粉再到红,眨眼之间,脸上就好像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不过这红也没有多久,眨眼又白了起来。
她一个大家闺秀,穿了男装来逛青楼,还被人一眼识破了,怎么办?
何盈秀脑子里一团浆糊,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不过何盈秀没有跑,因为萧素素还在这里。想到萧素素也在这里,何盈秀不知怎么地,就又没有那么慌了。
她不去看让她心慌慌的老鸨,转头去看萧素素。
只见一身男装的萧素素面不改色,依旧没个人形地瘫在椅子上,身后压着只枕头,手上端着个酒杯,两只脚长长地伸出,交叠着搁在一个小几子上,嘴里的点心刚咀嚼完,春风楼的小丫头就极有眼色地喂到了她的嘴边。
萧素素也不客气,就着小美人的手,就吃了。
其浪荡无状之态,比之何盈秀见过的纨绔子还要纨绔。
这作派,何盈秀悟了。
难怪春风楼老鸨没认出她是女的,换谁会觉得这么一个货会是女的?
被人识破了萧素素也不见心虚,顺手捡了颗花生米高高地扔起,用嘴巴接了,嘎嘣嘎嘣地咬碎,又喝了一口小酒。面对春风楼老鸨的冷脸,她也不在意,只是掏出个黄澄澄的东西,随意地一扔。
哎哟,金色的!
春风楼老鸨也顾不得摆冷脸了,连忙飞扑上前去,还好接到了,再差一步,就飞到窗外头去了。
春风楼老鸨一颤一颤的老心肝这才归位。
定睛一看,好大一块金子!
怕不有上十两。
春风楼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的祖宗哟!”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公子你这般豪的。”
“公子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尽管说。”
有这块金子,就算说想上天,她也得递个梯子啊!还有什么不行的?
萧素素慵懒地笑着:“是有点小事要麻烦一下妈妈,这事儿不好让人听见,还请妈妈打发了人,我们细说。事儿若是办成,小爷我自然还有重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春风楼老鸨连声应承,笑得如同一朵老菊花。
重谢啊!
随手一扔都是上十两的金子,重谢那得多重啊?
办成!一定要办成!
春风楼老鸨麻溜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