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快跟你爹认错!”
辛氏拉着萧素素就往地上跪,她更是麻溜地也跪在了地上。
“孩子他爹,饶了素素吧!”
“求求你了。”
边求饶边磕头不止。
她苦命的女儿哟,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杀了人会不会被砍头啊?
辛氏眼泪流个不停。
萧素素一个不防,给辛氏拉得一个踉跄,结果只来得及偏了偏头,萧老爹的巴掌没有完全躲开,刚刚从她的脸颊擦过。
坚硬的指甲刮到了她的脸,火辣辣地疼。
萧素素皱着眉头,用力甩开了辛氏。
“我没错,认什么错?”
“那郑大龙要欺负我,我不还手,难道还等着他欺负不成?”
“他落得这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萧素素冷声道,并站直了身体。
这辈子,除了她自己心甘情愿,谁也休想叫她认错。
娘亲,也不行!
“好啊!”
“还不认错是吧?”
萧老爹又扬起了巴掌,恨不得打死这个招祸的孽女给郑家赔罪。反正闯了这祸,官衙很快就会来抓人了,这丫头也没啥用了。
之前本来还想卖个好价钱,也好给几个儿子娶亲的,现在是想也别想了。
杀了人还不得给人偿命?浪费了他这么多年的粮食。
萧老爹恨毒了这个丫头,早知如此,当初生下来就该扔进河里的,偏辛氏说留她在家里多一个做活的人。
这个祸害!
萧老爹恶狠狠地又呼扇了下去,打女儿一点也不带留情的。
只是这一回,萧素素可有了防备,身子往旁边一闪就躲过了萧老爹的巴掌。接着,她毫不迟疑,手里的镰刀一扬,对着萧老爹就挥了过去。
血花飞溅。
萧老爹的手去了半截。
他嗷嗷惨叫着,疼得眼泪直飙。
“反了!反了!”
“做女儿的竟然敢对亲老子动手!”
“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把这丫头拿下?”
“我要打死这个不孝的东西。”
萧老爹疼得不行,只能使唤几个儿子。
大郎、二郎、三郎闻言就要围上去。
萧素素冷冷地看着他们,举起了手里的镰刀:“你们大可以试试!”
大郎几兄弟看看突然凶残得不行的小妹,再看看凄惨无比的老爹,再想想浑身是血、不知死活的郑大龙,下意识齐齐打了一个哆嗦,腿软了。
“素素?”
就连辛氏看着萧素素冰冷的小脸,也是心中发寒。
这个女儿此时看起来无比陌生。
萧素素扫视一圈,所有人噤若寒蝉,再不敢乱动。就连一直唉唉叫疼的萧老爹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安静多了。
萧素素这才转过身,进了屋,关上了门。
她换了衣服,又好好吃了个饱饭,打包了行李,最后还好好睡了个觉。
等睡醒的时候,天色已黄昏。
雨停了,县城的衙役也到了。
萧素素没有挣扎,乖顺地随着衙役离开了铁牛村。
逃跑,她是没有想过的。
逃能逃到哪里去呢?周围几百里一马平川,躲都没处躲。
再说没钱没粮没路引的,她吃啥?住啥?倒不如进牢房,还有人管饭,起码饿不死,还有地方住。
至于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萧素素并不担心。
兵荒马乱的时候,荒郊野外也倒头就睡,牢房好歹也有片瓦遮身,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至于杀人偿命要砍头的事,萧素素也不怎么担心。
判死刑是大事,并不像老百姓以为的那么简单,说砍就砍了,县官得递文件上去,州府要批,刑部要复核,皇帝要御批,光流程都要走好几个月半年的。
再说死刑犯问斩也不是说斩就斩的,只有春秋两季固定的时间才能执行。
以她的情况,秋天多半赶不上了,怎么也得来年春天。
不过,就算她倒霉,文件批得快,秋天就问斩,萧素素也不担心。
因为,她知道。
这天,很快就要变了!
萧素素离开了,萧老爹父子四人大大松了口气。
她一走,父子几个就赶紧冲进屋子里吃饭。饿了半天,他们肚子都在咕噜咕噜叫了。
只是萧素素在屋子里头,还把门锁了,他们不敢。重新叫辛氏做嘛,他们又舍不得,毕竟家里也不宽裕。只得吃了几个饼子对付下,早就饿得不行了。
村里的村民们也大松了一口气,这么个杀人犯留在村子里,大家都不安生,走了好,走了的好啊!一群人围在村头,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郑大龙家是最激动的,郑大龙的娘冲了出来,抹着眼泪破口大骂,什么“杀千刀的”“该被雷劈的”“断子绝孙”什么的,词汇相当丰富,几个妯娌抱着她哭得也十分动情,上演了一出全家齐心协力骂恶人的亲情赞歌。
他们家的男丁们倒是保持了“不如一默”的君子风度,只用他们的眼神杀了萧素素一遍又一遍。cascoo.net
铁村长一路将萧素素和衙役们送出了村,上囚车前,还贴心地给衙役们递上了几包点心,给差爷们打牙祭。
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囚车渐渐去远了。
萧素素回头,看着铁牛村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上辈子的事也似乎随之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再见了,萧素素!
她对那个软弱的、卑微的、隐忍的、一辈子都没有扬眉吐气过的她如此说。
然后,毅然地转过了头,戴着脚镣枷锁,站在囚车上,目视前方。
再不回头!
前方,是铁牛村所属的余河县,因余河从此流过而得名。余河离大盛的国都流京不远,不过几十里地,离铁牛村更是近,不过几里地,十分繁华。
不过上辈子萧素素一直在家干活,只听说过,没能来过。
这辈子,她来了。
就是去的地方,出了点岔子。
不是她曾经心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