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为脸色不好,城守令如山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辛辛苦苦忙了一晚上,觉都没有睡,一大早,饭还没吃两口,就被请了过来,令如山的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尤其,说的是请,其实,他根本就是被士兵们给硬压过来的。
这些当兵的,也太不把他们文官放在眼里了。
小小士兵,竟然也敢不将他堂堂城守放在眼里。都说了还没有起床,不见,竟然也敢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令如山一路上憋了一肚子气,可是他堂堂一个大人总不好同一众小兵计较。
说赢了也不见得显得他多高明,若是这些胆大妄为的小兵根本就不加理会,那他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令如山只能忍着,这一路忍啊忍啊的,忍得都快要内伤了,终于见到了始作俑者高大为。
如今,他可再也忍不下去了。
令如山冷笑一声。
“高大人是让人来说过这话,可是,高大人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本官可不属于军队,可不是高大人的下属。”
“本官也是这锦花城的一城之守,我要对这一城的百姓负责。”
“如今,这号称‘妖刀’的匪类无法无天,犯下了这惊天动地的绑架案,还丝毫不知道收敛,大肆宣扬,弄得城里百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民愤沸天,不知道多少百姓到衙门请愿。”
“这样的情况下,本官能什么也不做吗?”
“那本官如何对得起州锦花城的百姓?”
令如山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大义凛然,自己都快被自己说得感动了,只觉得自己的形象那是多么地伟光正,那是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要被他折服,感佩万分啊!
但,高大为可不吃这一套。
百姓不百姓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是军人,只知道军令如山。
令如山明明听到了他的命令,却置若罔闻,这就是违反军令。
高大为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那令大人你是明知故犯?”
“故意罔顾本官的军令?”
令如山打了个哆嗦,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很想嘴硬地顶回去,只是,腿肚子不知道怎么地不由自主地开始有点酸。
算了。
他可是文人,同一介武夫较什么劲?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令如山就缓和了下脸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高大人,你这就误会我了。”
“我也是实在难为啊!”
“姜大人临走前,将整个锦花城的安危都托付给了大人,就是给我一千个一万个胆子,我又怎么敢对大人的话置若罔闻呢?”
“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说到这里,令如山眼泛泪花地看着高大为。
高大为差点吐了。
美人这么看着他,那是我见犹怜,可令如山这么个胡子拉碴、腆着个肚子的大男人这么看着他……
高大为的胃一阵翻涌。
令如山这时还衣袖掩面,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我听了大人叫人传来的话,原本是打算按照大人所说去做的。”
“可是,州守大人和城里的诸位老爷却来了。”
“他们担心‘妖刀’的人混进了城里,会再对他们下手。”
“我再三跟他们说了,大人已经派人在他们家附近暗中保护了。”
“可是,那些老爷们哪里肯听?”
“他们早就被‘妖刀’给吓破了胆,生怕‘妖刀’掳了他们的妻女还不够,还想要对他们下手。”
“尤其,定州的大户被‘梅花盗’祸害的事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们都担心,定州那些大户的凄惨遭遇马上就要落到他们身上了。”
“因此,他们联合起来给我施压,要求我彻查城里的人员,务必不放过一个可能是‘妖刀’的人,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
“高大人您也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城里最有权有势的人。其中许多人要么和州主要么和夫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家中更有许多子弟这回还同州主一道出征了。”
“他们这么多的人联合施压,连州守大人也顶不住了,更何况我区区一个锦花城的城守。”
“我绝非是想不遵大人的命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若是大人能让州守大人和诸位老爷们改变主意,我自然是唯大人之命是从的。”
“我的苦衷,还请高大人您明鉴啊!”
一番话下来,令如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
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高大为心里鄙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