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难。”
“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我计无双会怕他们?”
计无双冷笑,再看向温和,眼神却变得柔和起来。
“倒是难为您了。”
他一向愤世嫉俗,少有这般温柔的时候,整个人平和起来,一张如玉般光洁的脸,格外动人。
温和忍不住伸手轻抚摸他的脸。
“不可,说正事儿呢!”
计无双伸手推拒,一张脸却微微泛红,如同初春桃花的花瓣。
温和心中一片涟漪,他轻笑:“是在说正事儿啊!谁说不是正事儿呢?”边说着,边抓住了计无双推拒的手。
“爱卿,气候严寒,实在冻煞个人。”
“不如,咱们现在就上榻,也暖和一些,好来个秉烛夜谈可好?”
说着,便拉着计无双往榻上走。
“圣人,怎可如此,臣何德何能,如何敢?”
“别玷污了您的圣名……”
计无双故作推拒,眼里却全是笑意。
这是计无双和温和初识时,他唱的一场戏,戏里,计无双演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年,同微服私访的天子偶遇,两人相爱。天子将他接进宫,最后,以男子之身,被君王金屋藏娇,最后立为古往今来的唯一一位男皇后的故事。
这段戏,开启了计无双和温和的缘分。
他原本不过是个卑微的戏子,如今,却成了温和帐下最受重用的谋士。
两人说着台词,仿佛又回到了初识的那一天。
双手相执。
四目相对。
“夫人到!”
刺耳的声音响起,惊动了两人,仔细听的话,能发觉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
温和、计无双双手刚分开,大帐的帘子便已经大开,冷风扑入,吹得火盆里的炭都黯淡了一瞬。
许州主夫人扈氏走了进来。
扈氏三十多了,长得端庄美丽,保养的极好,但毕竟年纪不轻了,眼角还是已经出现了细细的纹路,不如年轻女子那般滑嫩。
看见帐内还有一人,扈氏笑道:“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议事了。这位是计公子吧?”
计无双嘴角微勾,拱手:“见过夫人,在下计无双。”
“早就听闻计公子大名了,真是如雷贯耳啊。”
扈氏客气地道,然后转向许州主,温柔笑道:“最近天气实在太冷,我担心你的身子,给你炖了点羊肉汤,暖和暖和,快趁热喝吧。”
“多谢夫人了。”
“计公子也一道儿喝吧。”
“那你们继续忙正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扈氏放下东西,带着人走了。
大帐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计无双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州主温和:“真是羡慕州主,夫人如此贤惠美丽,您好大的福气啊!”
温和点头,笑看计无双半含酸的模样:“我自然是极有福气的。”
计无双咬牙,袖子一挥,“哐当”,食盒落在地上,里头的羊肉汤洒了一地。
“唉呀!”计无双一脸地懊恼:“这下怎么办?州主大人您的福气没了。”
温和无奈:“你啊!好端端的,她又没惹你,何苦如此小家子气。”
计无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是,我是小家子气,是不及人家端庄、大方、美丽、贤惠。”
“那你去找你哪个大方贤惠的,我这个小家子气的就不奉陪了。”
说完,计无双拂袖就走。
温和忙拉住了他:“好了,我都不计较你故意打翻夫人的汤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大不了我让她回许州,不要碍你的眼,成了吧?”
计无双这才满意地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温和摇头:“好了,不扯这些了,说正事吧!”
说着,叫人进来收拾了狼藉一片的地面。
收拾干净后,计无双也不再纠缠,换了一副神色。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温和:“你看,这是我派出的人冒死穿回来的。”
温和接过信件打开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沉。
“好个刘一雄!”
“我这是养出了一只想要反噬的老虎了啊!”
“想反过来吞了我,胃口可真不小!”
温和万万没有想到,当初放入北晋州的一枚弃棋,最后竟然成了心腹大患。如果只有刘一雄一人,他还能不放在眼里,但是,刘一雄竟然和袁家联姻,如今更是想同其他北晋州的诸雄结成同盟,若是让他成功了,那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若是许州军仍旧如同之前那般强大也就罢了,晋州主他都能打跑,这些杂牌军算什么?可是如今许州军战力大损,很多士兵病得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