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闹心。
袁冰月也闹心。
澧县·袁府
哐当哐当!
哐当哐当!
袁冰月的闺房一片狼藉,花瓶啊、屏风啊、笔洗啊……博古架上的全摔在了地上,碎得稀巴烂。
袁冰月还不解气,又高高举起了满满一首饰盒子。
“哎呀,姑娘、姑娘,这个可摔不得!这个可摔不得!”
服侍袁冰月的嬷嬷唬得不行,那些花瓶啊什么的摔了一两个也罢了,这一盒子下去,那得多少银子啊!
就是把她们所有人卖个百儿八次的,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丫头们也个个唬白了脸,袁冰月虽说脾气不大好,有些骄纵,但以前再生气也没有动过这里头的东西啊。
她们可不敢真由着袁冰月真的砸,里头有些东西,是传了好些年的老物件,出银子都买不到的。
丫头们忙冲了上来,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
“好啊!”
“你们一个个都反了是不是?”
“放手!还不都给我放手!”
袁冰月拼命挣扎,但一人难敌四手。
伸手打吧,到底是长年累月服侍的人,打轻了没啥作用,重手的话,她又下不了。一时便也挣脱不开。
主仆几人正在僵持,袁冰月的母亲董氏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好了,都下去吧!”
“这儿有我就行了。”
董氏将所有人打发了下去,握住了袁冰月的手。
“娘知道,嫁给那么个人,是委屈我儿了。”
“娘也不想你嫁,可你爹都答应了,娘有什么办法?”
袁冰月希翼地看着董氏:“娘,就不能换个人嫁吗?”
她堂堂袁氏嫡女,让她委身给那么一个粗人,她实在不甘心。
袁冰月憧憬的婚姻不是这样的,她想着的是同他们袁氏一样,出身名门世家,家世良好、风度翩翩的高贵公子,而不是一个只会舞刀弄枪、满口脏话的低贱粗人。
明明以前爹娘都跟她说好了,一定会给她挑一个门第显贵、能文能武的好夫婿的,如今却问都不问她一声,就给她订了婚,差的还这般远,袁冰月怎么接受得了?
不行!不行!
她一定要反对到底。
只要她坚决反对,爹娘这么疼她,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袁冰月握紧了拳头。
面对女儿的期盼,董氏不忍地撇过脸去。
“那刘一雄说了,要你爹的嫡女联姻才可。你姐姐们都嫁了,如今除了你还有谁?”
她也不愿意女儿嫁给那样一个人,可能有什么办法。两家联姻,别的人份量都不够,只有袁冰月了。
袁冰月咬牙:“那我也不嫁,你们若是一定逼我去嫁,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董氏的脸一下子白了,眼泪涌了出来。
“月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这不是要剜了娘的心吗?”
袁冰月咬牙:“那你去给我把婚退了!”
董氏一脸的为难,这事儿哪里由得她做主?
她正要好言再劝女儿。
一个冷冷地声音响起。
“退婚你就别想了,你活着,就嫁人。你死了,那我就把你尸体给嫁过去。”
“反正,婚事已经定了,活也好、死也好,你都是刘一雄的人了。”
袁冰月震惊地看着门口一脸铁青的父亲袁拱,他眼神那样冰冷无情,从小到大,他一向十分宠爱她,比对哥哥弟弟们都好,她从来没有想过,只是不想嫁一个人而已,父亲竟然会如此对她。
这几日,袁拱对女儿的耐心已经用尽。
“你从小到大,吃袁家的用袁家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别家女儿有的你都有,别家女儿没有的,你也都有,袁家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
“你享受了袁家这么多东西,如今不过要你嫁个人,你就要死要活的,真是,一点事儿都不懂。”
“喂狗狗还晓得对主人摇摇尾巴叫两声呢,养你有什么用?就是为了对父母大吼大叫,拿命来威胁父母的?”
“孽女!不孝的东西!”
“走,不用管她!”
“她爱咋就咋吧!”
袁拱一拂袖,转身离去。
董氏又不放心女儿,可更怕丈夫,丈夫是她的天。
最后,她只能丢下一句“月儿啊,别闹了,听你爹的话啊,不然你爹真做得出来的”,说完,匆匆地追着袁拱去远了,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袁冰月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碎片划伤了她的手,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可袁冰月浑然不觉。
下人们进来,惊呼的惊呼,给袁冰月包扎的包扎,收拾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