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得到某位主教垂青之外,还嗜好男色,而且饥不择食。
如今看来,谣言果然止于智者。她的口味明明很挑剔和奇特,完全对阅历丰富的自己视而不见,反而选中了一旁青涩稚嫩的少年。
自忖错过了人生中最后夕阳红机会的道格神父,心下黯然,脚步也沉重了几分。
“走吧!”
李霜松开手,率先向一旁的教堂走去。
陈余却还是站在原地,一步一步向后挪着。
李霜忽然说道,“听说你教了莫渔不少好东西?”
“嗯!嗯?”
陈余心里一个激灵,那货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歃血为盟的异父异母亲兄弟吗?
他有些心虚地说道,“怎么会,那都是谣言!”
李霜不置可否,并未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听说你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是叫七月吧!”
陈余的脸色阴沉下来,警惕地问道:
“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别人。”
“别紧张!”李霜轻轻推开教堂的木质大门,停顿了片刻,待适应了里面的昏暗光线,才缓缓走了进去。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当然,要不要帮选择权在你!千万不要觉得为难,我一向很尊重朋友自己的意愿。”
也许这才是少女神官的真实面目吧,谈笑间已经悄无声息地拿捏住猎物的死穴。她所给出的选择,从来就只有一个选项。没有任何威胁的口吻,却字字都是压迫和威胁。
陈余闷声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李霜道,“这就生气了?你放心,这次之后,你就不需要再为我做事了,而且,我会送你一件最称心的礼物。”
“……”
“你马上就要进入新海城了吧,你妹妹呢,安全城的入城审核极为严格,不会放任何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城。你已经是特例了,但这种特例不会同时出现两个。而且,她的身体似乎还有着不小的秘密,一旦被科学院的那帮疯子发现……”
陈余低着头,渐渐握紧了拳头,瞳孔中泛起了一抹杀意。
李霜对他的反应置若罔闻,“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说不定很快就有转机呢!也许只需要一份小小的文件,比如——生命神教的教职证明。”
这一刻,陈余承认自己心动了。从向经纪人递交转正申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苦苦思考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安全城是绝不会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入安全城的,这是铁律。手眼通天的紫罗兰公司或许能帮陈余解决了自己的身份问题,但经纪人曾明确告诉他,公司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那么,妹妹怎么办,他陷入了无尽得彷徨和矛盾中。
三年前,一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小丫头在沙漠里捡到了自己,将水壶里仅剩的一口水喂给了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陈余的人生也从那天开始。在此之前,他的记忆只有一片模糊得空白。
醒来后,他问这个脏兮兮得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家里的大人呢?
小姑娘反问道:你叫什么,家里的大人呢?
陈余怔了怔,很快明白了什么,没有继续追问她的身世。并且,从那以后都未再问过。小姑娘早慧,内心极为敏感,又或许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竟也同样将这个问题埋在心底,一次都未再问过陈余的来历。
也许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最明白彼此的感受,才会惺惺相惜,相互扶持。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说不清楚自己过去的人自那天起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并暗中用自己的方式执着地寻回各自失落的记忆。
在黑水镇,兄妹俩遇到了一群可爱的贵人。镇长威廉收留了他们,并教会他们生存的技能,和人生的智慧,并给陈余安排了多种不同的职场身份;“玫瑰旧约”酒吧的鲁尔与莉雅,教会了他们生活的乐趣;善良的游学学者白露,帮助他们治疗遗失得过去留下的伤痕,并认识旧土世界的真相。
尘封的往事如烟,不经意间回顾时,一桩桩,一件件,却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突然起来的善意和惊喜让陈余有些发懵,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口的大山被如此轻易地豁然搬走,让他有些难以置信,他又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遍,生怕刚才听到的只是幻觉。
“你真能帮我?”
“当然,我从不骗人,虽然担不起一诺千金,但我答应的时就一定会兑现。不过,你得先帮我做完一件事。”
“好,我答应你。”
陈余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稍稍犹豫,像是怕她突然反悔,甚至都没有追问详情。
教堂里燃烧着两盏昏黄的油灯,生命女神洁白的塑像披上了灯光,格外柔和、悲悯、圣洁。
李霜坐在神龛下,手里把玩着一枚硬币,她的白色神袍上,同样披上了橘黄色的光芒,如同错觉一般,她的面容竟与背后的生命女神有几分神似。
仅仅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她就简要说明了需要陈余去做的事情。她的声音悦耳空灵,沉静如水,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描述一件家长里短得小事。
陈余却目光复杂得看着她,悠悠问道,“你能告诉我,哪个才是你的真实身份吗?演员?紫罗兰代理人?地位尊贵的生命神教神官?还是其他我不知道的身份?”
李霜正精心涂抹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回道,“这很重要吗?”
“这对我很重要。”陈余目光炯炯地看向她,语气坚定的说道。
“那好吧,谁让我这个人那么善解人意呢!你仔细听好了,这个问题我只回答一次。也绝不会隐瞒什么。”李霜将涂抹好的指甲靠近了一侧的油灯,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是……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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