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光牵着林思亦上车,准备送她去上班。
“明天开始我自己打车去上班就好了。你以后天天这样绕路,多麻烦啊。”林思亦系好安全带后侧过头说。
“不麻烦。”沈奕光慢条斯理启动车子“:我这边实习快结束了,绕不了多久了。”
林思亦心里的负罪感这才减轻了不少。
到了公司楼下后,林思亦解开安全带,大方地朝沈奕光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心里仍然有点害羞,但比之前好多了。不再动不动脸红。
“那我先上去啦。”没等沈奕光回答,她便径直打开车门朝大楼内部走去。
目送她背影消失后,沈奕光没有立马驶车离去,而是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鲜红的结婚证,若有所思地看了许久,嘴边挂着笑。
他没有想过,如果不能和她重逢,他今后的人生会如何发展。
是继续孑然一身,还是随便找个人,按部就班地、将就着地过完余生。
看着照片里被鲜红背景衬得愈发明媚的林思亦,渐渐和记忆里那个不染纤尘的模样重叠。
自从那一次帮着林思亦完成黑板报后,沈奕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注意起来那个女孩。
那一年中为数不多的美术课上,林思亦的作品总是能够惊艳所有人。
每当美术老师拿着她的画上讲台前展示的时候,同学们纷纷向她投去钦佩又惊羡的目光。
而她总是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露出不好意思的浅笑。
沈奕光也只能在这时候才能明目张胆地看向她。
她的脖子透着因尴尬而泛起的粉红,黑框眼镜遮挡住了她大部分的目光,挡不了她小巧挺翘的鼻梁。
想看看她摘下眼镜的模样。
某一天沈奕光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于是在毕业前,他还真的实现了这个小小的愿望。
那时林思亦已经成为了他的后座。
一天做眼保健操时,沈奕光和几个好兄弟偷偷溜到小卖部买饮料。
回座位时不小心撞倒了林思亦放在桌角的水杯。
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来,重新放回林思亦的桌角,并抱了声歉。
于是便看见了林思亦摘下眼镜的样子。
阳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像给她渡了一层暖色的滤镜。
林思亦眼睛瞳仁很大,在阳光照耀下微微泛棕,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与她清澈纯粹的眼神不同,她的眼尾却是微微往上扬,此时她恰好微微一笑,回应着刚刚沈奕光的抱歉“:没关系。”
眼尾往上勾得更厉害了。
沈奕光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什么勾住了。
原来她眼睛这样好看啊。
沈奕光这些年无数次回忆起来那天林思亦的笑容。
他恨自己的懦弱。
可对于当初15岁情窦初开的少年,他又能如何呢。
小时候因为身体原因,他延迟了两年入学。一直都在赶学习进度,尽力跳级去赶上同龄人的进度。
相较于大都早熟的同龄人,他的日常只有学习和打篮球。
连对于喜欢这个概念都很模糊的少年,又如何有勇气再听到她口中的另一个名字继续一厢情愿呢。
后来他想了解她的近况,装作无意地群发新年祝福,却发现她早已把他删了……
他们的那个班因为是毕业前一年才分班组建的,班群甚至都没新建,还是分班前的同学,后面陆陆续续拉了些分过来的新同学,不过只有不到一半人加入了。
其中不包括沈奕光和林思亦。
他们就这样失联了这么多年。
沈奕光回过神来,将证件折好,小心地放回了口袋。
可他转而又想到自己即将出国读博,郭子尧这时又回来了,不禁皱了皱眉。
作为他最好的兄弟,同在一个城市不免会碰见。
他担心林思亦心里还残留着对郭子尧的感情。
不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吗。
算了。大不了不见呗。
沈奕光撇了撇嘴角,驶车往医院方向开去。
林思亦刚到工位上坐下,一旁的同事便靠过来对她说“:诶,听说咱们公司来了一个新同事,好像和你一个大学呢。”
“是吗。”林思亦对公司的同事其实都不甚相熟,只是大家看在季辞风的面子上都很照顾她。
她也在这种友好的环境下渐渐放松下来,和同事们相处得很融洽。
不过也仅限于上班时间,下班时间她从来没和任何一个同事出门逛街玩耍过。
所以在听到来新同事后她心里毫无波澜。
“嘿。”林思亦的左肩被人轻轻拍了拍。
闻声转过身去,面前是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
“年年?!”林思亦惊诧出声“:你怎么来啦?”
沐年是她同专业的大学室友,两人毕业后虽一直保持着联系,但因为彼此都忙于工作很少见面。
“我来应聘的啊!”沐年的声音一如大学时的元气活力“:这几年我报了好多班,好不容易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了,这不就赶紧来找你了吗。”
林思亦想到大学时的沐年,她并不喜欢板绘,更不喜欢画画,阴差阳错被录到这个专业,每天上专业课都愁眉苦脸的,作业更是敷衍了事。
一想到她居然会报班磨炼画技,林思亦有点不可置信。
“太好了。我去问下师兄能不能把你调来我的组。”林思亦面对久别重逢的好朋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不用啦,我已经问过了,师兄同意了哦。”沐年按下正要起身的林思亦“: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小弟了,林主管。请尽情吩咐妲己,主人~”
林思亦被她的不着调逗笑了,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每晚林思亦和其他两个室友在冥思苦想画图时,沐年都会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辣条玩着游戏。
不过再多的作业,她总能够在上交前一晚上赶完。
最高记录一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