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一瞬寂静,所有人目光或惊诧或难以置信的落在林帘身上,不离开了。
亲孙女?
怎么个亲?
赵宏铭瞳孔一瞬收缩,他没有看林帘,而是看着侯淑德。
满眶的眼泪,没有流出,但那蓄满的泪水,清楚的告诉所有人,她说的是真的。
林帘很重要。
非常重要。
刘妗僵了瞬,然后讽刺勾唇。
救一命,就是亲孙女。
真是好笑。
湛乐只是顿了下,神色便恢复了。
因为,想到林帘替侯淑德挨的那一下,侯淑德这么做,她可以理解。
柳家从来都是重情重义。
林帘救柳家老太太,所有人都感激,让她做老太太的孙女,大家都是愿意的。
挺好的。
湛乐的这想法就是现在这里几乎所有宾客的想法。
因为有那件事在,侯淑德说出再难以置信的话都是情有可原。
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想象。
很快的,大家神色恢复,点头:“这孩子好,可以的。”
“是啊,我刚瞧那孩子,懂事知礼,又善良,做柳家孙女不是不可。”
“这年头,能这么付出的人不多了。”
“……”安静的大厅逐渐热闹起来,只有林帘,僵在那,跟失了魂一样。
亲孙女,她哪里何德何能。
下面认可的声音落进林帘耳里,逐渐嘈杂,她喉咙吞咽,思绪回笼。
她看侯淑德。
老人家今天穿着红色唐装,一身的喜庆。
不知道是真高兴还是因着这颜色的喜庆,她精神气看着比平常好,比平常高兴。
就连那脸上的皱纹,都好似变得少了。
林帘看着侯淑德眼睛,里面闪动的泪花,真挚,坚定,不顾一切。
她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把她当亲孙女。
这一刻,一股暖流突然就冲到她心上,把她的心浸在里面,很暖很暖。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侯淑德压住心里不断涌出的情绪,声音放大,继续说:“她是我这后面的日子里,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她是我柳家人,她叫——柳帘。”
侯淑德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到了这几句话上,她每一字都说的极用力,咬字清晰。
合着她颤抖的手,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而她说着,眼神变得强硬,锐利:“请大家记住她,她是我柳家人,日后有谁欺她了,辱她了,你们看见了,听到了,请一定要告诉我柳家人。”
“我们柳家,不会放过那个人。”
“绝——不!”
林帘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了,她只看着侯淑德,看着她眼里的绝对,厉色,她心里很空。
但又好像不一样。
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变得很陌生,却又温暖。
她有些怕。
怕这温暖是假的。
赵宏铭看着侯淑德,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看见了侯淑德眼底的恨。
刻入骨髓,永远不会忘记。
他收回视线,垂眸,许多事在他脑海里浮现,涌动。
“谢谢大家。”
侯淑德再次躬身,然后带着林帘回到座椅里。
柳钰存说最后的结束语,当他话毕,外面放起了鞭炮。
噼里啪啦,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午餐开席,热闹喜庆弥漫。
湛廉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燃烧的爆竹,一个个,发出极大的声音。
亮光不时乍现,白色的浓烟升起,酒店四周的景物开始消失。
隐隐间,似乎能听见爆竹声里夹杂的人声。
他闭眸,听着这些声音,看能不能从这些声音里听到她的声音。
鞭炮放了很久,湛可可很开心,吃着饭菜,腮帮鼓鼓,小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
一桌子人看着她这快乐的吃相,大家胃口也不免好了许多。
就连林帘也短暂的忘记了之前台上那些话带来的震惊,无措。
她给湛可可剥虾壳,给她挑鱼刺,夹菜,在这喜庆的鞭炮声中,觉得温暖又幸福。
赵宏铭看着林帘,侯淑德,侯淑愉,视线落在对面桌的秦又百面上。
秦又百如常的给赵予兰夹菜,给她剥虾,一如既往的细心体贴。
赵宏铭收回目光,眼里弥漫上一层暗色。
午餐大家吃完,各自活动,赵宏铭率先离开餐桌,往僻静处去。
侯淑德看了眼便收回目光,握住林帘的手,对她慈爱的说:“孩子,走,陪奶奶去休息会。”
湛可可立刻说:“可可也要!”
侯淑德呵呵的笑:“当然有咱们可可。”
侯淑愉在旁边起哄:“我也要!”
这一桌子的人都是老东西们,看着这一幕,都笑了起来。
侯淑德对大家说:“我休息会再下来找你们聊。”
她说着话,视线落在湛起北脸上。
这一上午,湛起北都极为沉默,但是,只要有人在,他脸上都带着笑。
现在也是。
湛起北对侯淑德点头。
侯淑德不再说,带着林帘,湛可可,侯淑愉上楼。
方铭看到这,他过了来,跟着一起上楼。
其他柳家人陪宾客,该聊聊,该说笑说笑,气氛依旧极好。
而此时,秦又百那一桌,赵予兰手机响了。
正好的,赵予兰在和旁边的人说话,听见手机响,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来电,对身旁的人说:“我接个电话。”
“去吧。”
赵予兰起身离开,秦又百拿起送来的茶杯喝茶。
同桌的人见赵予兰离开了,视线落在秦又百脸上:“又百,你们家起伟今天怎么没来?”
秦又百放下茶杯,看这问话的人,儒雅出声:“他在国外。”
“国外?
他在国外工作?”
“之前我好像听说他要结婚了,是真的吗?”
“结婚?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旁边人听见这话,立刻问。
其他人也跟着出声:“又百,这可是大事,不能把我们给忘了啊!”
“是啊,起伟结婚,可要请我们。”
秦又百脸上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