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帘。”
林钦儒出声。
出声的那一刻,他身体靠进椅背,手伸直,手上的钢笔在手指上打了个转。
他嘴角微勾,明显对这通电话感到愉悦。
“林总,我出院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林钦儒一顿,嘴角的笑垂下,“嗯,你说。”
“我想辞职。”
林钦儒手上的钢笔被他握进掌心。
她说要说一件事的时候他便有所感觉,果真,她说了他最不想听的话。
林帘没听见林钦儒的声音,但她知道他在听,继续说:“林总,我想暂时停下脚步,好好休息一下。”
这话来的突然,林总不会想到,她必须说清楚,给他一个解释。
林钦儒嘴角勾了勾,手支住额头,很无奈,“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重型炸弹。”
他都还没有开口说,她就提出辞职,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帘微微低头,“林总,对不起。”
他一直帮助她,她才能走到今天,不然,没有今
天的林帘。
“真的觉得抱歉的话,休息好了后,可以继续来我这上班吗?”
林钦儒顿了下,说:“AK子公司那边股权我拿回来了,与廉时再没有关系,我原本想着你出院后就去子公司,那边的人由你负责,你把咱们AK的新品牌撑起来,但现在……”
“林帘,我希望你还能回来。”
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都只化为这一句。
而到这一刻,林钦儒大概猜到了当初湛廉时跟他说那番话的心思。
他应该已经猜到林帘会说这样的话,所以才让他这么做。
林帘站在阳台上,抬头,巴黎被夜色笼罩,一片雾气升腾,整个巴黎也变得朦胧,不真实。
“林总,我不想在国外了。”
林钦儒闭眼。
还是挽留不住。
韩在行走过来,站到林帘旁边,看着她,“舍不得?”
林帘摇头,“就觉得欠人情了。”
韩在行握住她的手,看向前方夜色,“我来还。”
第
二天一早林帘去公司办离职手续,林钦儒已经批了林帘的辞职,但她还是要来公司做一下交接。
林钦儒已经跟杰森说了林帘要辞职的事,所以林帘直接把工作交接给杰森就可以。
一上午的时间,林帘弄好。
她把自己的工作资料,内容,报表,以及电脑里的资料,全部拷贝好,去了杰森办公室。
“总监,这是我的工作交接。”
林帘把资料和U盘给杰森。
杰森接过,看着她,“没想到你会辞职。”
在刚登上高处,还没来得及看高处的风景便走了。
让人想不到。
林帘挽唇,“想好好休息下。”
杰森点头,“确实这几个月你太累了。”
他伸手,“林帘,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林帘握住,“好。”
林帘离开公司前去了林钦儒的总裁室,林钦儒今天在工作,这个时候也没有出去。
“林总。”
“进。”
林帘进去,林钦儒放下钢笔,起身过来
,“还以为你不会来打声招呼便走了。”
“怎么会。”
林帘走过去,笑看着林钦儒,林钦儒亦看着她,“可以给个拥抱吗?”
他张开手臂。
林帘笑了,抱住他,“林总,谢谢。”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宽容,照顾,信任。
林钦儒收拢手臂,是礼貌的力道,“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
林帘走了。
林钦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和韩在行上车,看着车子驶离。
林帘,我们会再见的。
林帘和韩在行当天晚上离开的巴黎。
两人回国前,去医院看了林越,林越对于林帘要离开这件事感到无比震惊,尤其还是这么快。
但不管如何震惊林越都不得不接受林帘离开的事实。
外面雪花细细的飘了下来,林越坐在轮椅上,看着这片雪花,突然有些惆怅。
林姐走了,虽然突然,想不到,但却很正常。
她知道什么原因,但就是知道这个原因,她
心里有些难受。
楼上病房。
湛廉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色里飘飞的雪花,似黑暗里开出的光明,他抬起手腕,看手腕上名贵的华表。
九点四十五。
她十点十分飞往国内的飞机。
付乘站在湛廉时身后,看着外面夜色,林帘和韩在行走了,今晚的机票,他们知道。
湛总没有任何吩咐,他知道,不是不吩咐,而是不能吩咐。
对林帘,湛总已不再是曾经的湛总。
或许说,从遇见林帘开始,便注定了一个人的变化。
人生轨迹的变化。
林帘和韩在行坐在头等舱里,韩在行握着林帘的手,和她一起看着窗外,“下雪了。”
“是啊,巴黎的雪总是格外朦胧。”
如梦一般。
韩在行握紧她的手,“国内的雪便不朦胧了。”
林帘莞尔。
韩在行,“睡觉,睡一觉我们就到了。”
“嗯,”
林帘闭眼。
回想这几个月,当真是如这巴黎的雪,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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