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飘翥姑娘啊,瓜子儿买挺快哈,既然你觉得绿袍罪不至此,那你来说说,她推你入坑,毁爷名声,差点儿酿成人命,你觉得,她该如何定罪啊?”
飘翥伏在地上,“绿袍姐姐此举情有可原,罪虽重,却不至于用上拔舌之刑,笞三十即可。”
“行,飘翥姑娘都发话了,能不依着嘛,沂水,传下去,凤泊馆管事姑娘绿袍,扰乱秩序,险些杀人,按受害人飘翥要求,笞三十,还望谢娘子严加看管,休要再让绿袍做出这等恶事。”
沂水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飘翥,又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陈相因,抱起被孤零零丢在地上的瓜子儿出去了。
陈相因走到飘翥面前,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双各绣了两尾鲤鱼的靴子,金红相间,栩栩如生,好看……一只鞋尖勾起了自己的下巴,她觉着那绣着鲤鱼的鞋子难看死了,连带着那鞋子主人昳丽的眉眼也一样难看了起来。
“如何,飘翥姑娘可满意了,嗯?”
“婢,满意至极,”她不肯低下头,一双清澈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陈相因,“大人还有吩咐吗,没有婢可否能退下了?”
“急什么,洗澡没?”
“……婢刚从外面回来,未曾洗过。”
“去,洗个澡,把爷的床暖暖。”
???
“大人,现在是夏季。”
“夏季怎么了,爷身娇体弱,天生畏寒,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婢这就去洗澡。”
陈相因坐回榻上,看着飘翥出门儿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你洗挺快啊。”
“谢大人夸奖。”
“洗干净了?”
“没有。”
“滚出去。”
“是。”
“沂水——”
沂水从门外转进来,“我不暖床。”
“滚过来!”
还未来得及出去的飘翥一脸好奇地看着二人,“大人真的体寒啊?”
“屁话那么多,赶紧给爷滚出去!”
“是。”
沂水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陈相因,我们认识很久了,你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我打你脸上啊!”陈相因一脚踹过去,“把她划到后院去,磨磨刺儿,那股子锐气在婢女身上看着怪心烦的。凤泊馆条件还是太好了,没能苦着她,嘱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好、好、招待着她,听明白了吗?”
“不用暖床啊,那你为什么刚刚……”
“再提一句暖床你秋初就开始给我守炉子。”
“得嘞,我马上就让后院的婆子们好好收拾她!”
第二天飘翥就站在在后院看着面前坐成一排的美人儿。
“……”这刺史府的人怎么都这般好看,穿着锦绣罗裙站在一起,活生生灼灼百朵红的景致。
“姐姐们好。”
“可是飘翥妹妹?”打扮地最为精致姑娘站到她面前微微颔首,“我叫陈盈盈,也是府里的管事,有什么事找我就可以了。”
“盈盈姐好,各位姐姐好,我是飘翥,初来乍到,有什么没做好的,还望各位姐姐多多指点。”
“妹妹好,我叫陈秋水,是后院洗衣服的!”
“妹妹好啊,我叫陈鱼儿!我做的醪糟鱼片可好吃了!”
“名字是鱼,自己也爱吃鱼,果然是馋猫,飘翥妹妹啊,你饿了就来找我,我叫陈槐序,我做的糕点可好吃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叫陈……”
“姐姐们好姐姐们好……”
“咳咳,”一个身量极高的黑衣女子站在众人身后咳了几声,陈盈盈调笑着把她招了过来。
“雁雁快来,今儿个新来了个小姑娘,长得漂亮极了。”
飘翥觉得这说话语气像极了……当初谢娘子向凤泊馆里姑娘们介绍她的语气。
“你注意些,这里不比洛阳,怎么当了刺史府的管事还是这副林下小院的管事模样,万一传出去了坏了刺史名声。”
林下小院?!
飘翥愣住了,林下小院不是洛阳城里的青楼吗??!
“还说我呢,你当了府里的管事不也还是以前那副领家样儿?飘翥啊,这就是咱们府里最后一位管事了,叫陈雁,她是小鱼儿的姐姐。”
“陈雁姐姐,”飘翥点了点头,“姐姐们……都姓陈?”
“是啊,”陈盈盈把姑娘们招呼着去干自己该干的事,又回过头了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不过不要误会,我们可不是相因的族人,顶多算半个亲戚。”
“半个亲戚……是何意?”飘翥对着陈盈盈行礼,“还请盈盈姐姐指教。”一个两个姓陈的聚在一起就算了,这可是一屋子啊!
“你不知道?看来这消息还没传到苏州来,”陈盈盈暗自思付,这姑娘也没那么讨厌啊,相因怎么就让咱几个“招待”她呢?
“消息闭塞,还请姐姐告知。”
“咱大人啊,是青楼出身。”
“姐姐的意思是……大人是男妓…………”
“不不不不不,你误会了!大人虽出自青楼,但是是良籍!良籍!”这姑娘不会是因为口无遮拦被相因厌恶了吧……
“出自青楼,但是是良籍?”
“是也,大人的生母是林下小院有名的才女,陈秋娘,生父不详,但估计是个混蛋!若非混蛋,怎会强行逼迫女子,自己孩子都出生了还不肯露面,秋姨大好年华就这样去了,留下相因一个人,那个狗男人给相因唯一的东西就是那良家户籍,然后就无影无踪了。”
“难怪……”
“难怪什么?”
“我之前不知前因后果,辱骂了妓女……”
“骂妓女什么?骂妓女脏?说妓女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陈盈盈的语气变得冰冷讽刺起来,“你刚进凤泊馆不久吧?”
“……是。”她们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进去的?被父母卖进去的?”
“母亲早亡,父亲设计将我卖给人牙子,幸得凤泊馆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