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胳膊发麻,扭头一看却瞧见自己的右手被一人紧紧抓着,这个人好似好久没睡觉了,两眼布满血丝,眼下乌青,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脏兮兮还带着血迹,越看越像个逃难来的。
“师父,师父你醒了!师父!”夜殊喜出望外的看着她,好似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他激动的声音将门外的人都引来了,一哄而入。
绛月无奈笑笑,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夜殊攥得很紧,无奈,只好左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这是逃难来的?怎么这般狼狈?”绛月的语气颇为无奈,这人怎么如此不修边幅?以前可是每天换一套新衣服,像只花蝴蝶似的在自己面前晃悠,生怕自己注意不到。
“主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夜骑关切的上前问道。
绛月微微挑眉,噘着嘴晃动着右臂道:“就是这手啊麻了。”
夜殊一愣,看了看自己攥得紧紧的秀手,连忙放开,惹来绛月的一声轻笑。
“现在好了,活动活动还能用。”
瞧她还能打趣人,众人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了,天枢也长舒一口气,脸上也挂上了笑意,走上前道:“你可真能睡,你这徒弟啊是好几天都不合眼,衣服不换也不沐浴,就眼巴巴的守着你,你瞧瞧,这都成什么样儿了。”
“仙君可是嫉妒我有人关心?”绛月微微挑眉,天枢毫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道:“切,搞得跟咱俩徒弟不是一个人似的。”
天璇白了一眼天枢,这个人怎么还吃醋吃到这儿来了?
“那个,你先休息,夜殊,照顾好你师父,我们先走了。”
说着天璇就把浑身醋味儿的天枢给拉走了,一行人也决定不当这个电灯泡,全都一溜烟出去了。
房间里,夜骑看了看两人,正准备出去,绛月连忙道:“夜骑,你先留下。”
夜骑闻声看了眼脏兮兮的夜殊,默不作声站到一旁。
绛月又转头看向夜殊,柔声道:“你也累了好几日了,先回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你看你,脏兮兮的。”
夜殊低头瞧了瞧,嗯,确实好脏,尘土和着血,都粘在衣服上。
“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好~快去吧。”
见她确实没什么大碍,精神头也挺足,夜殊才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离开了梅苑。
待人走后,绛月脸色一沉,低声问道:“这几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魔域那边目前没什么动静,二重天那边已经有人去处理了,不过,在我们回来第二日,北海龙族惨遭灭族,龙族三公主龙清下落不明。”
绛月眉头微微皱起,垂眸沉思片刻问道:“湮灭做的?”
“现在还不能确定,属下正在调查,现场痕迹被清理的很干净,其余水族也都称没看清来人是谁。”
“继续查,把龙清找出来。”
“是。”
夜骑退下后,她换好衣服,起身坐在窗边矮榻上,随手摆弄着棋局。
“北海龙族……龙族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图谋的?龙族司雨,行雨令?那东西也不是什么太稀罕的物件,不是行雨令还会是什么?”
北海龙族一日之内被屠尽,其余三海龙王皆上九重天向玉帝说明此事,玉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并将北海暂时交由水神管理,并派天兵三万驻守北海,西海南海东海也进入防备状态,不许进不许出。
半个月后————
梅苑院子里,她正坐在树下下棋,梅花片片飘落,落在她天青色衣衫的肩头上。
“师父,这件事你怎么看?”
夜殊一边与她下棋一边问道。
“此事说不准和魔域有没有关系,不过我想这种事情也只有他们做的出来。”
“可是师父,为什么是北海呢?四海之中,东海为首,他们屠尽北海龙族,目的是什么?”
“这个就得问他们自己了,夜骑,人找到了吗?”
夜骑上前一步垂下头道:“我们的人已经在找了,但对方在残花道就消失了,附近好像有结界,我们的人进不去。”
夜殊一听,一拍大腿惊喜道:“师父,那我们去找找?一定能找到!”
话音刚落,夜殊才发现她神色很不对劲,整个人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很多。
“师父?那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夜骑看了眼闷不做声的绛月,深吸一口气,神色很不自然。
“残花道附近有朱雀一族的结界,朱雀一族于数万年前惨遭灭族……”
夜殊愣住了,没记错的话,师父好像就是朱雀,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一只,所以……残花道附近的结界,是通往朱雀神山的……
“师父……对不起……”
绛月却突然轻笑一声,纤纤玉手轻轻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故作不在意道:“你道什么歉?朱雀一族灭族的时候你又不在,说对不起做什么?”
“我……”
“行了,夜骑,让人暗中守着,我们去看看。”
“属下这就去办。”
夜殊迷茫的看着离去的夜骑,连忙道:“师父,你真的要去吗!”
“当然要去,我想知道北海龙族灭族的原因,更何况,人都躲进神山了,我这个朱雀一族唯一的后人若是不去,岂不是怠慢了客人?”
夜殊看着她洒脱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他决定还是去问问夜骑,问问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到了夜里,夜骑正在宽衣,突然眸光一冷,房中水汽凝结着一把冰剑,警惕的瞥向身后。
一个人突然从窗户翻了进来,刚落地一把匕首就刺了过来,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正打着,夜骑突然听到那人说:“别打了别打了,是我!”
夜骑一愣,这才看清来人,收回了刀。
“你三更半夜爬我窗户做什么?”夜骑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