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
“沈小姐?”
几声轻唤,将绾绾拉回了现实。
她一睁眼,自己还在漆黑的衣柜里,衣服除了脏了点,完好如初。
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只是睡过一次,她就做了春梦,对象居然还是霍樾霆。
绾绾擦了擦口水,整理好衣襟,走出衣柜。
外面已经没了霍樾霆的身影,杵着一位身着长服的老者,举止投足得体又有距离感,手里还端着一套崭新的裙子。
“沈小姐,霍先生让我给您准备的新衣服。”
绾绾看到床上不分你我的两套被子还保持着昨晚的样子,红着脸道了声谢,拿好衣服灰溜溜地跑开。
换好衣裳,她没想到尺码竟然非常合身。
校长第二天放假。
她坐了几站公交车,回了老家。
刚到家,姨妈就火急火燎地迎了出来,满脸憔悴,眼底也红的不行。
“绾绾,你可回来了,霍辞把你弟弟打进了看守所,他本来身子就弱,我怕在里面他挺不住,再…再…”
剩下的话,姨妈没说出来,却是哭的厉害。
绾绾恍惚,霍辞这是要赶尽杀绝么。
除了谈感情,他们并无恩怨。
她打电话过去,响了片刻,便被接起。
绾绾不卑不亢,开门见山,“霍辞,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有纠缠你,你为何殴打我弟弟?”
那头的霍辞愣怔片刻,发出了嗤笑,
“我的未婚妻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为了让她相信我们毫无关系,我当然要做点什么。”
“小泛他有白血病,打进看守所,你是不想要他活了吗。”绾绾咬牙,没想到他竟这般丧尽心良。
居然利用小泛来撇清和她的关系。
“像他这样的病秧子活着也是浪费空气,要是真死了,你还得谢谢我,替你解决了这么个拖油瓶。”霍辞大言不惭。
“你还是人么,霍辞。”绾绾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泛着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霍辞扯笑,十分混账,“沈绾绾,如果你求我,让我免费睡五年,我有可能大发慈悲放他一命。”
“霍辞,你混蛋!”
绾绾气的小脸铁青,这男人让她恶心。
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
挂断电话,绾绾气的浑身哆嗦,眼神却变得越发冷酷,虽有伤心,却也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软弱。
任人欺负是废物的事,而她就算不能伤害那个狗男人,也要在他的脸上挠上一把,再呸一口。
三日后。
霍家府邸。
灯光璀璨的大厅内,富雍的霍延菁身旁坐着英俊的宋义。
宋义看着对面干瘪瘪的沈绾绾,义愤填膺,“沈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找这么个丑女就想高攀我!”
霍延菁听着儿子的怒声,早就见惯不惯了,精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面背书包的沈绾绾。
沈绾绾一身校服松垮垮,菜蔬之色看起来有些单薄,脚上的小白鞋边缘箍了一圈泥巴,泥巴豁了水,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点点土渍。
“沈绾绾?”她轻轻唤了声。
“嗯?”女孩抬起干净透亮的眸子,还在好耐性地抚开鬓角沾了泥巴的碎发。
“多大了?”霍延菁倒是没表现出来太多厌烦。
“19岁!”
“你还在上学?”
“嗯!”
“脸怎么了?”
沈绾绾憨态地笑了笑,“刚下完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前两天,沈国儒给绾绾打电话。
说只要她同意来霍家相亲,就出钱救治小泛。
沈国儒自从和绾绾的母亲离婚后,便对她不管不问,哪怕是母亲去世那天,他都未曾露过面,这次主动联系,无非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宋义是个瘸子,沈安不愿意嫁,意料之中。
所以他才想起还有她这么个女儿。
绾绾本不想再与霍家人掺和,但她倾尽所有将小泛从看守所救出来,才发现他的身子千疮百孔。
需要长期救治,才能维持正常的生命体征,这样,她便需要钱,一大笔。
哪怕知道前面是火坑,她也得硬着头皮往里跳。
更何况,她和霍辞谈恋爱本就是小打小闹,霍家就没几个人知道,霍辞更不会承认,替沈安相亲就是她目前最快的挣钱之路。
霍延菁盯着沈绾绾,要下人去拿毛巾。
她儿子不愿意,可和沈家联姻的事,是老爷子定的。
沈绾绾笑着,同样礼貌,
“谢谢!”
“我要的是沈安!不是这个毛还没长齐的野丫头!我要去找太姥爷!”宋义态度强横,起身就要去找人,压根不将绾绾放在眼里。
“嘁…”沈绾绾喝着暖水,小脸埋在杯子里,不动声色。
一般能叫唤的狗都不厉害。
宋义还没走远,外面驶停的黑色迈巴赫上,气宇轩昂的霍老爷子走了下来,看到他有失分寸,沉了怒不可遏的老脸。
“嚷嚷什么,让人看了笑话去。”
霍老爷子年过古稀,整个人却是精神抖擞,一个立眼,宋义的气焰便蔫了半格。
霍老爷子身后跟着一身黑西服,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男人下车,解开风衣上鎏金的扣子,桀骜而又霸道,眸光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绾绾抬眼望去,正好与他的视线相撞。
她呼吸一紧,像是做错事似的避开了。
霍樾霆!
正是前几日和她厮磨的男人,绾绾本来是壮着胆子来的,没想到再次见到他还是有些心虚。
希望他能守口如瓶。
男人看了这边一眼,没有停留任何目光,眸底除了陌生还有一丝轻讽的情愫。
在他看来,她是个纠缠不休的主。
绾绾深吸了口气,打了个冷颤。
宋义整张脸不高兴,宣泄着不满,“姥爷,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你同不同意算个屁。”霍老爷子一句话怼了回去,随即看了一眼绾绾,没有太多感情,也并没有生气,淡淡说道,
“留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