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柳乘风嘴巴大张,整个人都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柳乘风疯狂大叫,慌不择路地冲到大长老柳新觉面前,双手扣着他的肩膀,一遍遍地发问。
其实,他早已猜到是穆年的手段。
当然当真的发生,他却依旧不愿意相信。
毕竟,穆年若是强到了这等地步,举手投足间,数里之外废掉族人修为。
那……
还能等到乐阳回来吗?
而等回来后,他又能改变什么吗?
柳乘风不敢想了。
他透过议事厅大门看向远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乐阳带回来的可是玉横宗顶尖强者,还拿不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杂毛吗?”
“一定能对付他的,他死定了,死定了,哈哈哈……”
柳乘风的狂笑声冲天而去,便连千柳广场上的穆家人都听得身心一怔。
其修为在穆年看来啥都不是,然而对于穆家小辈来说,确实无可匹敌的存在。
也无怪乎他们被震慑到。
但也只是一瞬,转眼之后,穆辰上前一步:“年弟,还是要我们去将他们请出来吗?”
“不用!”
穆年摆了摆手,同样大笑出声:“哈哈哈,柳乘风,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
“适才你不是用计拖延时间么,如此,便让你的族人,看看你那张不堪入目的嘴脸!”
说罢,穆年又是一道元力激射到了高天之中,缓缓凝成一团巨大的雾气。
那雾气之中,之前柳乘风与家族强者商议的画面,缓缓透射了出来。
“立刻告知族人,屠神钉已撤……”
“家主……”
“不忍心么?是怕你们的血亲也加入了逃兵行列?”
当看到这一幕,柳家人只觉内心阵阵剧痛。
那些逃亡者本来便重伤,此刻得知真相,有不少直接一口气没能上来,惨死柳家门庭之外。
“原来,在家主的眼中只有利益,是他自己的利益,而非,关乎族人!”
“哈哈哈,我一生为家族奉献了一切,到头来却生在这样一个家族,可悲啊……”
有些老者,此刻泪如雨下,滴落的仿佛不是泪,而是心头之血一般。
一生为这样一位家主在卖命!
不值啊!
“此刻,我给你们柳家人一个机会,主动到千柳广场来,越早到来者,生还的几率越大。”
千柳广场上,穆年带着笑意,滚滚之声席卷整个柳家。
他自信,适才的景象绝对刺到了柳家人的灵魂深处,而此刻稍微给他们点希望,这些便便会如同丧家之犬般跑到自己面前。
毕竟,不按自己说的做,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但听话,却还有一线生机。
哪怕穆年可能不讲信用。
但万一,他真的做到了呢?
“能,能信吗?”
“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么?难道,还要被家主利用一次?”
“家主,哈哈哈,他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家主!”
“怪不得这么多年家族日益强大,而我们获益却屈指可数,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暗中给了他的嫡孙柳乐阳!”
听到穆年的话,柳家人陷入了无尽挣扎之中。
但适才的画面,让他们幡然醒悟。
怪不得柳乘风不让身为嫡孙的柳乐阳做少主,而是给了资质尚可的柳玉泽。
他只是想以此来拉拢人心,掩盖他的真实目的罢了。
如今生死存亡之际,如若再替他卖命,便算死去,也将被世人笑掉大牙。
想到此间种种,柳家人中有人忍不住了,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千柳广场而去。
有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
紧接着,柳家各处都出现了人影,或许是为了活下去,又或许是对柳乘风的还击。
他们的目标,千柳广场。
“原来,我这个少主……”
反观柳玉泽,他深知自己与任何人都不同,穆年针对其他人乃是因为柳家。
而于他自己,针对的却是本人。
便算身边人百般劝阻,他也没有勇气向前一步。
“柳泽玉,过来聊聊,亦或者说,来看看你父亲。”
便在此时,穆年的声音猛然在耳边响起。
那熟悉的声音,与三年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柳玉泽听来,背后汗毛直立,下意识地想逃,却忽然响起。
柳鹤鸣。
自己的父亲,没死?
穆年竟留了他一条生路。
“玉泽,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啊!”
不远处,其母亲罗梅一直陪着他,看到他如同见鬼一般的神情,连忙上前。
“娘,爸他……没死。”
柳玉泽双唇颤抖,紧紧握起罗梅的手,几个字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
罗梅更是,差点瘫软在地,柳玉泽连忙将其扶住。
“爸他,没死……”
柳玉泽喉结动了动:“穆年那杂碎,那杂碎让我去看他,我估计,估计爸他……”
“去,玉泽,事到如今,已经没法再逃避了,如果你不去,或许你爸他……”
罗梅说着,声音赫然一断,再不敢接着往下说半个字。
“我……”
柳玉泽仰头,露出一抹惨笑,最终拉着罗梅,跟在族人身后,缓缓前行。
千柳广场,穆年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端坐在一尊十米高的雕像之上,俯视着广场四周,静等柳家人前来。
“穆年,你,你竟敢对柳家老祖不敬?”
不多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那是一名七十上下的老者,头发花白,看着穆年身下的雕像,气得差点背过了气去。
那尊雕像,是柳家一代老祖柳盛天,数百年前的元婴强者。
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小儿踩在身下,于柳家来说,与灭门之耻无异。
可当他气完了,这才想起,柳家今日当真便是灭族之日了。
且如今柳乘风的所作所为,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