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不想在这话题上多作逗留, 赵姑娘将脑袋偏回来,问道:“喂,你们到底要不要铺子啊。”
贺胥说:“我们要了小孩儿的东西, 传出去得身败名裂。”
赵姑娘‘哼’了声:“你还看了我的脚,瞧着也不似要娶我的样子, 传出去一样身败名裂。”
林祯:“!”
赵姑娘语出惊人。
贺胥怔了怔, 这才猛然记起来, 古人的脚是看不得的。
一个大男人被小孩儿搞得有些羞赧,赶紧背过身去, 还拉了张主任一把,顺手把阿奴的眼睛也给捂上了, 说:“医者眼中无男女。”
“藉口。”
赵姑娘怼了一句, 又看向姜医生,吹嘘道:“我这铺子可大了, 比那间茶肆还要大,想不想要?若是想要, 你说一声‘要’, 我便给你们。”
姜医生没回答, 目光落在赵姑娘的脚上, 问道:“脚凉吗?”
已经到了五月, 气温是不低了,但生理盐水是凉的,静脉注射,想必脚背那一片都是冰的。
赵姑娘一顿,刚刚还吹嘘的语气变了调, 不耐烦地问:“到底要不要啊!”
卫敏刚刚被赵姑娘嘲笑, 心里本来不痛快呢, 闻声说:“你这么急着塞给我们,是不是店铺有问题啊!”
“你说什么?”赵姑娘瞪大眼睛,悟出卫敏这话是什么意思后,不屑道:“你们修为到了炼气吗?连传音这点小事也要小翠去做。我若真要害你们,动动手指的事,根本不需要用这下三滥手段!”
卫敏故意露出不信任的表情膈应她:“那你为什么一直将店铺硬塞给我们?”
赵姑娘便急了:“我的店铺没有任何问题!还有!谁硬塞店铺给你们了!我娘说了,对我有恩者,百倍千倍报恩也是应该!”
卫敏没吭声,姜医生有些意外,她以为没有人教导小姑娘。
姜医生问道:“你娘还教你什么了?”
赵姑娘说:“欺我者,当以千倍万倍还回去!若一次忍让就有二次、三次忍让,只有让旁人知晓我不好欺负,才不会受欺负!”
姜医生默了默,有些问题不必问也有了答案。
赵姑娘的娘应该不在了,不然能说出这番话,又怎会舍得孩子吊在这?只是自知无力庇佑孩子长大,才这么教孩子自保罢了。
赵姑娘说完又觉难为情,又硬着声呛道:“你救了旺旺,现下又用法器救了我。我给你们铺子,只是不想欠你们的恩情罢了!”
“你没推小娘。”姜医生却说:“你什么也不说,不就让小娘欺负到你头上了吗?”
赵姑娘噎住,半晌憋出一句:“我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阿奴。”姜医生说:“麻烦你把赵姑娘放下来吧。”
赵姑娘愣了愣:“你们找死吗?知不知道忤逆我爹……”
话还未说完,阿奴已经斩断了绳索。
林祯他们接着赵姑娘,不让她摔下来。
姜医生解开赵姑娘的绳子,“去告诉你爹,你没有推小娘。”
赵姑娘说:“我说了,他不会信!他不信有什么用,只能让那贱人更得意。”
姜医生说:“你说了,他就会信。”
看着姜医生眸中的坚定,赵姑娘猛地沉默下来,姜医生垂头替她取下脚上的针。
林祯把赵姑娘的鞋袜拿来,姜医生替赵姑娘穿上,“别怕。”
赵姑娘脸‘唰’地红了:“谁怕了!”
她站起来:“去就去!”
没有多待,转身一头扎进朦胧夜色之中。
姜医生看向急诊科其他人,说:“我跟去看看情况,你们找个地方休息吧,别在赵镇。”
想也想得到,戳破假孕的事必然会惹一身骚。姜医生想帮赵姑娘,但也不想急诊科其他人因此惹上麻烦。
金医生说:“我也去看看。”
林祯说:“姜医生,我也想去。”
卫敏点头,贺胥和张主任看着姜医生。
脸上都写着‘我也想去’几个字。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赵姑娘回头,看见跟上来的急诊科众人。
微怔:“你们来干什么?”
随即跺脚:“你们不会以为我真怕吧?”
姜医生说:“不是,我们来给你作证。”
赵姑娘愣住。
好久才反应过来:“你们……相信我?”
赵宅西院。
小厮匆匆地跑进来,寻到赵家老爷,踮着脚在赵老爷耳畔说了什么。赵老爷面色一沉,火一下就上来了:“我就该把这孽障打死!”
摁着鬓边,好一会儿才压着怒火,吩咐道:“先把人带去前厅。”
小厮应诺,忙去做了。
赵老爷抬脚要走,又想到了什么,转身推开屋子。
这间屋子里还隐隐充斥着血腥,床榻上躺着娇弱可怜儿。被推倒疼到昏厥后,小娘还未醒来,更不知晓自己腹中的孩儿已经没了,梦呓时还在唤:“我的孩子”“好痛”“救救我的孩子”。
赵老爷走至床榻边,看面色苍白的小娘,将小娘的手收进被衾之中,随即转身唤来伺候的丫鬟,吩咐道:“照顾好小娘。”
丫鬟点头:“是。”
赵老爷这才转身离去,等脚步走远后,那‘一直未醒来’的小娘睁开眼。
丫鬟忙去服饰她起身,拿来一个枕头放置在她背后,好让她靠着舒服一些。
小娘眼睛朝屏风外眺望了一眼,问:“怎么回事?人不是挂在城楼上了吗?”
是问赵老爷的那声‘我就该把这孽障打死’。
丫鬟道:“是小姐自个儿回来了。”
“回来了?”小娘意外,唇角微勾起:“我还正愁怎么添把火呢,这小蠢货倒是帮了大忙。”
眸光往丫鬟脸上一望,小娘不悦道:“有什么说什么,别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丫鬟便道:“小姐还带了人回来。”
小娘问:“什么人?”
丫鬟道:“其中有两个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