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胥呆滞地看着这条唤作‘旺旺’的狗。
狗不算大, 大体在中型犬的标准体长之内。由下人抱着的时候,安静地缩在怀里,不哼唧也不吐舌头,虽然是狗, 一眼也能看出恹恹。
大概率是一条病狗了。
贺胥表情更加难看了, 他手上还有给烙饼老板止血时沾到的血液, 所以烙饼老板的无妄之灾都是因为……一条狗?
继而贺胥抬头看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看见旺旺被抱来后, 眼睛熠熠, 轻声唤了声‘旺旺’。随即伸手摸摸旺旺的狗脑袋,狗便强撑着打起精神, 舔舐小姑娘的手心。
小姑娘手心痒痒, 却舍不得停止抚摸, 她的目光都放在旺旺上,并没有看见贺胥和姜医生眼底的复杂。
一边顺着毛发抚摸,在狗脑袋顶的位置打了个圈圈,小姑娘一边开口向两位医修诉说病症:“旺旺一直闹腾,前些日子却不肯进食了,整日里无精打采的。它又不能开口说话, 我也不知它到底怎么了,可急死我了。二位医修知道旺旺是怎么了吗?”
说罢,小姑娘才恋恋不舍地停止抚摸,转头期待地看着贺胥和姜医生。
不等贺胥和姜医生开口答话。
那为首的把医修带来了后, 冲小姑娘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小姐, 这二位是修仙第一人民医院的医修, 您知道修仙第一人民医院吗?前些日子药王谷在霍州试炼, 引得百家门派前往, 咱们柳州的清风谷也去了。便是这修仙第一人民医院拔得头筹!连巫神医都被比了下去!”
“你说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小姑娘‘哼’了一声,偏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小翠,大刀有功,赏!”
小翠也和主子一样的一身劲装,听了小姑娘吩咐后,便抛去一个钱袋,看向这唤作‘大刀’的男人时,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嫌恶,抛钱袋的力气使得大了些。
大刀堪堪接住,手背被抛来的钱袋震得发麻。也不知有没有看出小翠的轻蔑,他随意甩了下手,也不介意,反而赔着笑脸道:“那大刀……”
小姑娘挥挥手:“带着你的人滚吧。”
大刀一拱手,嬉皮笑脸道:“好勒!”
等这群人走后,小姑娘这才打量起贺胥和姜医生来。
她只知大刀带来了医修,而不知来人是修仙第一人民医院的医修。听了大刀的介绍,小姑娘松了口气,“既然能压那巫老头一截,想必一定能治好我的旺旺了,二位医修,快瞧一瞧我的旺旺,好处自是少不了你们!”
说完又去哄小狗,说些诸如‘马上就不难受了’的安慰的话,狗狗又舔舔她的手心,酥痒让小姑娘放声笑起来。
贺胥和姜医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奈又错杂的情绪。
这么干站的时间里,他俩也看出了些情况。
那为首的叫大刀,并不是宅邸的家兵。应该是知道大刀这群人的所作所为,宅邸的人看不上他们。
小姑娘应该也知情,不过对于她来说,大刀是去帮她攒钱请医修,是帮她的人亦是她这边的人,所以她才不管被勒索的人如何,且默许大刀狐假虎威的行为。
于小姑娘心中,反正都不及她的旺旺重要。
再看小姑娘对旺旺的态度,无不透着女儿家的天真纯粹。
一朵根茎浸进浊水的花,一半朽了一半盛开,若无人将花朵及时从污水中捞出,假以时日,整支都会枯萎化入混浊。
不过这也不该是贺胥和姜医生去操心的事,见姜医生上前去摸狗的鼻头,贺胥不免担心。
他们是医生不错,但面向的是人而不是狗,给狗治病那是兽医的活儿,隔行了!
姜医生只摸了一下狗鼻子就收回手,健康的狗鼻头是湿润的,但这只狗鼻头干燥,甚至有些皲裂。
“这样多久了?”姜医生问。
小姑娘记得很清楚:“自打三日前天明便如此了,这三日以来不肯进食仅仅喝了几口水。”她担忧地问:“是不是旺旺没吃东西所以才无精打采?唤它好几声才摇摇尾。”
嘟囔:“摇尾都没劲,我瞧了心里怪不是滋味,巴不得我都替它疼了。”
狗不会说话,哪里不舒服的表现就是不吃东西没精神。
不过见狗鼻头干燥没有脓涕,就先排除了感冒着凉。
姜医生养过狗狗,知道一些常见的病,比如细小、犬瘟和冠状,这是能危及狗命的大病,剩下的就是一些危害度稍低的小病。
于是问:“吐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过她也不敢完全确定,又去问身边的丫鬟们:“旺旺吐过吗?”
小翠道:“呕着,吐不出东西。”
小姑娘愁道:“都没吃食,又哪能吐出来。”说完又看着姜医生,问道:“医修,旺旺到底是怎么了?”
姜医生又问:“排泄如常吗?”
小姑娘再次摇头,因为姜医生没回答她的问题,面上有了些不耐:“没吃东西又怎么排泄,换了人三日滴米不进也受不了吧。”
知道小姑娘着急,姜医生看向比小姑娘年长几岁的小翠。
小翠会意,摇头道:“上次排泄还是三日以前,这几日未曾排泄。”
姜医生这就犯了难。
比起经过培育繁殖的宠物狗,土狗的生命力坚韧,她想着如果土狗又拉又吐的话可以喂点庆大霉素或者黄连素。
看着这些姑娘们的打扮,应该也是修行之人,那就可以运用灵石和阿奴传音,麻烦阿奴回急诊大楼一趟,送来庆大霉素和黄连素。
但这狗既没吐又没拉,那就超过姜医生能治的能力范畴了。
姜医生仅沉默地这一秒间,小姑娘的不耐就愈加明显了:“到底要问到什么时候!赶紧让旺旺舒服些才是要紧!你们医修不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