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地东瞅西看,时不时靠近孩子堆,听听这边的小朋友平常都爱玩什么游戏。
来到一家五金店门前,只见四五个小朋友撅着腚围在梧桐树下,其中一人手里似乎捧着什么宝贝,其他几人眼巴巴凑过去看。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然换我试试,我最近运气很好,考试选择题全蒙全对,说不定一次就打开了。”
“给你就给你,现在已经要等15分钟了。”
……
阮芋随意瞟一眼,看见他们手里握着个屏碎成蛛网的手机,似乎正在猜锁屏密码。
一小孩将手机递给同伴,锁屏壁纸自动点亮。
阮芋眸光一顿。
好眼熟的壁纸——沙滩、海崖、蓝天、碧海,海面远处点缀帆船,几乎和她在三亚拍的照片一模一样。
阮芋自己就用三亚的海滩风景照当手机壁纸,对照片中的每个细节都印象深刻,所以能认出这张不是普通的海滩网图,至少拍摄者曾经和她站在几乎相同的位置拍照。
阮芋心生疑窦,忍不住问:“这个手机是谁的啊?”
小孩们面面相觑,有人指了指店铺旁边的巷子,老实答:“从那里面捡的。”
细看两眼,阮芋发现这个毫无特色的纯黑手机壳也莫名眼熟。
她心脏倏地一跳,弯腰划了一下手机屏幕,调出未读消息栏。
-阮芋【未接来电】
-阮芋【23条未读消息】
她今天打过电话,还发了几十条消息没收到回复的,只有……
阮芋忙不迭掏出自己手机,再拨打一次那通电话。
小孩手中的手机乍然作响。
竟然真的是萧樾的手机。
怎么丢在这里,还碎成这样了。
孩子们像做了错事那般,缩头缩脑把手机交给她,呼啦一下便作鸟兽散,只留阮芋一个人傻站在原地。
因为密码输错多次,手机自动锁定了十五分钟。
阮芋茫然呆立了会儿。这时的她顶多感觉巧合,心情还算镇定,被从身后吹来的冷风往前推了几步,缓慢思忖着眼下该怎么联系萧樾。
路人熙熙而来,攘攘而往,伴着纷乱嘈杂的人声、脚步声、车轱辘声、店铺卷帘门伸缩的嘎吱声,阮芋失神地向前走,不过三两步,突然刹住脚,目光落向身侧幽暗静谧的巷口。
刚才有个小孩说,手机是在这条巷子里捡的。
鬼使神差般,阮芋转身走进巷子。
很普通的一条弯巷,大隐隐于市一般,一踏进去,身后的喧嚣好似瞬间撤退至千里之外。
随着步伐加快,阮芋的心跳也陡然加速。
来到一处岔路口,她稍作顾盼,不知被哪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异常干脆地迈向人迹稀少那一边。
巷子很深,她已经快到尽头。
目光探出斜前方一道青灰色墙角,阮芋倏地停步,抬手捂住嘴之前,已经有一声尖叫惊恐地逸出唇缝。
有个人倚着墙坐在那儿。
肤色白得泛着冷光,额角黏着片深暗而阴戾的血迹,一条腿屈起一条腿直放,周身毫无活气,阮芋一瞬间以为这人是不是死了,紧接着便对上一双沉黑森邃的眼睛,眼底滑过猎隼似的悍然凶光,吓得她猛然后退一步,险些脚跟不稳跌坐在地。
阮芋的胆子素来很大,又是混过道当过太妹头子的人,本不该被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子惊吓至此。
之所以被吓到,是因为她认识这个人。
一个她印象中无所不能、天塌下来都不会弯一下脊梁的人。
“萧樾?!”
“你怎么……”
两人同时发声,男生因为喉咙滞涩,话说了一半便顿住,然后稍稍偏过头,艰难地咳了两下。
“你被谁打了?”
阮芋难以置信地靠近,心头好像滚油浇上烈火,甜软的嗓音突然变得干硬火爆,“谁他妈打的你?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
萧樾一刹差点笑场,梗着脖子又咳嗽了两下。
怎么有这样的姑娘。
不怕血不怕伤,也不着急关心他,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撸起袖子替他报仇。
再对上那双漆黑眼睛,凛冽的寒光早已不见踪影,他平静淡然地望着她,眉心微蹙着,声色哑然道:
“半路上碰到抢劫的了,手机也不知道丢在哪儿,脚腕似乎折了,走不动路,所以没来得及知会你。抱歉。”
阮芋对“抢劫”持怀疑态度:“你都这样了,还道什么歉。”
虽然她之前确实很生气,但和眼下情况比起来,她更希望他只是突然有事要忙,无意中忘记了他们的约定。
故意忽略她都行。
就是别像现在这样,满身是伤地倒在巷子里,不知道独自忍受了多久。
“我现在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萧樾制止她,“大部分都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
“那你干嘛不站起来走出去?”阮芋声线浮现明显的颤抖,“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踩到带血的牙齿了……”
“不是我的牙。”萧樾甚至朝她笑了下,云淡风轻道,“他们五个人,三个都是被抬走的,满地的血都不是我的。”
只要再少一个人,萧樾都不会输。
可是他们早知道他能打,特地多叫了人,蛰伏在阴暗中,就等他出现,以报全网曝光和勒令退学之仇。
他们想不到除了萧樾之外,谁还能掌握那么多监控资料,还能轻而易举地举报到学校、市政、动物组织,以及各大新闻媒体的主要负责人手里,再在短时间内扬起群情激奋,没点网络爬虫技术和基站操作手段是很难办到的。
阮芋看他笑,心里莫名更气:“他们要抢劫,你把手机钱包交出去就是了,没事干嘛打架?你是不是惹了其他事被坏人盯上了?”
“真没有,我很老实的。”
他嘴上说老实,脸上依然是混不吝的样子,“但是抢我钱的不能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