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阳光总是给人爽朗的感觉, 清透明亮,又不过分灼热,落在皮肤上带来和缓的暖意, 叫人从内而外的舒心。
阮芋坐在这样的阳光中,心情却怎么也美好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被萧樾害惨了。
自从前一节课间,她在9班门口,手被姓萧的无赖抓了一会儿,她的身体就变得不太对劲。
一开始是心率失常,后面渐渐还有些胸闷气短。
他抓她的手抓了不止一次。
第一次抓住,没事找事地问她是不是想动手打他, 阮芋被气到, 等他松开了, 干脆真的朝他胸口捶过去。
然后,不出意外又被他捉住。
她握拳的整个手都被他拢进掌心,修长的手指完完全全包裹住她,力道不重不轻, 却足以令她动弹不得。
“这就气急败坏了?”
他似是轻笑了声,放过她的那一刻, 阮芋的拳头正好也松开。
这个动作,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相交,穿插而过。
时间很短, 却暧昧至极。
萧樾像是完全没感觉, 眼神依旧淡淡的,毫无心理负担收回了手。
而阮芋, 明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却许久缓不过来。
她不记得生病前的自己是不是这样, 情绪这么容易受人影响。
但她以前也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更没遇到过这种嚣张的无赖。
把她气到什么程度呢——
刚才体育课正式开始, 老师指挥大家去操场上跑圈,阮芋特地和老师说,今天她想跑一跑试试看。
然后,才跑了一百多米,她就没气了,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跑道,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如果没有受萧樾的气,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坚持跑远一点。
起码也跑半圈吧!
太丢人了。
阮芋坐在跑道东侧的草坪上,身边落了些枯枝败叶,她无所事事地捡起几根,想摆个什么图案或者字。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笔画笔顺太多,好麻烦。
阮芋磨磨蹭蹭地捡了十来根或长或短的枯枝,在右侧的草地上摆了两个字——
小月。
然后冷笑一声,撑着膝盖半站起来,一屁股坐在这两个字的脸上。
心头的雾霾顿时散开不少,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彼时的操场上,篮球、足球、排球班的学生都在跑圈,乱哄哄地混在一块。
女子班还能勉强看出队形,男子班完全是一锅乱炖,老师盯着看的时候老实点,老师一走神他们就开始追逐打闹,和小学生没两样。
同一楼层四个班的学生同时上体育课,所以,操场上除了同班同学,还有很多阮芋认识的其他班同学,比如劳动、国庆、钟湛……没了。
有的人她虽然认识,但他不做人事,不配称作是“人”。
阮芋记得劳动选修的是足球,国庆选修的是篮球,但这两人此时黏在一起跑,一副舍友情深难舍难分的模样。
劳动今天跑得很卖力,搞得国庆有点惊讶。
他扭头看了眼劳动身后:“没有狗在后面追你啊?”
劳动白了他一眼,没力气骂,瓮声瓮气说:“我要……减……肥。”
国庆听罢,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很快直起身来边跑边采访他:“是什么让你做出这个决定?你曾经不是扬言不到两百斤不减肥吗?你今天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什么刺激了?”
劳动:……
他一口老血梗在喉间,一副要挂了的样子,语气却还挺坚定:“老子要……变帅。”
国庆笑得直接岔气:“要多帅?樾哥那样够不够?你想追校花?”
劳动发誓再理他自己就是狗。
仔细观察会发现,劳动的五官长得有模有样,如果把脸上的肥肉去掉,浓眉大眼展露出来,或许还挺有腔调的。
劳动并不知道自己瘦下来能变多帅,但至少能比现在精神点。
现在可太呆了。
以前他一直觉得呆点也没什么,朋友照样有,每天嬉笑打闹照样很乐呵。
直到今天大课间,也就是体育课课前,劳动在楼梯间碰到许帆,故作随意地问她上节课课间站在天桥上干什么。
许帆看起来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啥语气地转移话题,对劳动说——
你差不多该减肥了昂。
然后就这么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排球班老师叫集合了。
阮芋拍拍屁股站起来,视线跟着跑道上艰难蠕动的身影,看到他终于撑到终点,没落后大部队太多,阮芋就像自己也跑完全程一样,长舒了一口气。
来到排球场,今天没有练单项,上来就是5v5实战训练。
排球年级赛还有半个月就开赛,最近几节课都会用来讲解比赛规则和实战演练。
初中时代的阮芋属于全能型排球选手,各个位置都能胜任,现在就不行了,技术和意识勉强还在,体力完全跟不上。
一传和攻手很依赖体力和爆发力,她挑来拣去,最后定了个比较吃技术的二传位置。
排球场毗邻操场,女排这边在练球,男足那边在踢球。
十分钟内,男足班的球飞过来少说有三四次。
每次跑过来捡球的都是钟湛。
他一边捡球,一边佯装不经意地和认识的女生打招呼,视线飘来飘去,最后总会定在阮芋脸上。
直到第五次,排球班老师忍不下去了,指着他笑骂道:
“臭小子,喜欢上女排课是吧?我现在就找你们班老师把你调过来……哎,你跑什么,来了就别走啊!”
女生们跟着哄笑成一团,包括阮芋。
她知道钟湛是为了谁才跑来,但她没心没肺惯了,丝毫不觉得尴尬。
足球班那边。
班里有几个校队球员,水平比其他同学高太多,老师主要精力用来对付普通学生,几乎没怎么管他们。
钟湛第五次捡球回来,他的对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