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一起过来吃晚饭,老刘也一道过来,不要推辞啊。”
林婶子这么说了,唐文生自然应下。
封映月从灶房出来时,就不见永平了,还听唐文生说晚上去隔壁吃饭。
她刚才在揉面,晚上准备蒸花卷呢,“那晚一点我把花卷蒸好,端到那边一起吃吧。”
唐文生点头,见她头发有些乱了,于是便牵着她进小堂屋,然后拿出木梳给她重新束发。
用的还是那个蝴蝶发夹。
快六点的时候,刘大舅骑着自行车,快快乐乐地回来了,结果在自家门口停下的时候,发现门锁着,他当下就是一愣。
跟在后面下了自行车,准备进自家院子的林叔好奇看过来,“怎么了?”
“家里没人,”刘大舅一边说,一边掏钥匙准备开门。
“刘爷爷,奶奶请您晚上过来吃饭,”这时永平小跑出来了,抓住自家爷爷的手,笑看着刘大舅道。
唐文生这会儿也出来了,喊了一声大舅,刘大舅立马明白咋回事了,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开院门把自行车停好,又提了一瓶酒出来,关上院门进了林家院子。
而此时封映月正在灶房帮忙。
林家的人口比较简单,林婶子夫妇就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下乡做知青去了,小儿子在某厂做会计,而永平,也不是林家的孩子,他是被人遗弃在长街巷子口的。
小小的一团,身上就只有一层布抱着,声音和猫儿似的。
那天林婶子正好早起遇上了,几天后也没找到是谁丢了孩子,警察局那边本想把孩子送到孤儿院,但林婶子和林叔觉得既然有缘,那就是他们林家的孩子,于是便留下了。
一直到半个月后,才发现孩子的两条腿不是一样长,右脚稍微短一点点。
他们猜测,这就是永平被遗弃的原因。
林婶子做了一大锅酱排骨,炒了几盘青菜,蒸了干米饭,封映月又拿了那么多的花卷过来,加上刘大舅拿来的酒,可以说和过年一样丰盛得很。
林小叔长得和林叔有六分像,他和唐文生坐在一起,封映月则是坐在永平还有林婶子中间。
这顿饭吃得很尽兴,帮着收拾完后,封映月三人回到了隔壁院子。
唐文生去烧洗脚水,封映月帮着把刘大舅堂屋的炉子生起来,现在还有些冷,晚上得有炉子才暖和。
刘大舅喝得有些多了,这会儿坐在堂屋桌边,嘴里念着他媳妇儿的名字。
封映月听得有些心酸。
等唐文生架着刘大舅洗了脚和脸,把人扶进屋休息后,封映月也已经洗漱好,在东屋小堂屋的火炉边上看书了。
这通了电的地方就是方便,看书就比煤油灯明亮。
“收拾好了?”
见唐文生进来,封映月笑问道。
“嗯,火炉我也放在屋子中间了,”唐文生顺手拿起自己之前放在旁边架子上的书,坐在了封映月身旁,“一直喊着舅娘的名字。”
“我刚才也听见了,”封映月点头,“听林婶说,大舅的姑娘好几年都没回来了,两人都是倔性子。”
“是啊,”唐文生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我们家的经还算好。”
他们家最大的经,就是元蛋的身世了。
封映月闻言抓住他的手腕,“那是因为你不在乎。”
唐文生轻笑。
堂屋门已经扣上了,他凑过去亲了亲封映月的唇。
于是书也看不成了,唐文生把封映月抱进房间,再出来把灯关了,将火炉提到房里,一夜春光好眠。
翌日就吃昨天蒸好的花卷,配着青菜汤,热乎乎的下肚后,刘大舅觉得自己精神百倍。
他出门后,封映月他们也去了学校,各自逛了逛自己的学校后,唐文生二人又去买了菜,回家做午饭。
下午还是在家看书。
永平也爱过来找他们玩儿,唐文生给他做了一个铁丝缠在一起的连环,让他滚着玩儿。
他可喜欢了,也招来巷子里几个孩子的打量,最后永平和他们在巷子里玩得开心得很。
林婶子笑眯眯地站在院门口看着,隔壁的老爷爷出来溜达,瞅见孩子们玩的东西后,还问呢。
“他小叔做的?”
“不是,是他小唐叔叔做的,”林婶子回着。
院子外热闹得很,封映月他们也只能听见一点声音,傍晚刘大舅回来时,还提着卤猪杂回来,说是庆祝他们明儿上学了。
“中午我就在这等你。”
“好。”
封映月和唐文生在岔路口分开走,此时两所学校门口的人都很多,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轻的。
找到自己的班级,封映月提着布包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进教室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坐在封映月身旁的,是一位皮肤偏黑,瞧着有三十多岁的女子。
她热情地跟封映月打了招呼,“同学,你可真好看。”
她还把手放在封映月的手边对比了一下,“我可真黑。”
“我随家里人,不容易被晒黑,”封映月随口一说。
对方咧嘴一笑,放下手,“那可真好,我这人一晒就黑,而且一年比一年黑……”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一个差不多五十多岁的男人便进来了。
“同学们,请安静……”
第一节课是做自我介绍,封映月的同桌叫罗清红,原本是城里人,几年前下乡做了知青,这考上大学后,才申请回城。
班里像封映月这样,赶上高考的应届毕业生有八个人,而像罗清红这样知青回城的,有十二个人。
班里共有二十个同学。
其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四十二岁了,最年轻的是几个应届毕业生,才19岁。
第二节课就是发书本。
封映月带来的布袋已经胀鼓鼓的了,她一边看发下来的课程单,一边拿起笔在书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第三节课就开始正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