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五六十里。”
“今天是三月初十,他们应该走出了五百到六百里左右的距离。”
“加上他们从上京城北边的亦马喇城出发,现在算算距离,应该刚刚走出北部的第一座山脉,抵达黑水河南的嘉河城,估计今晚会渡河,然后在北岸休整一天。”
李定国说出了基础的一个行军问题,由于金军属于争分夺秒的突围状态,加上女真、蒙古人又是游牧、渔猎民族,适应白山黑水的地势和气候,因此他们的行军速度不可能太慢。
加上黄台吉和科尔沁攻灭了土蛮,又吞并了科尔沁奥巴的兵马,收拢了科尔沁的蒙古牧民,因此在马匹这块并不缺少。
金军的马匹,刘爱塔给过锦衣卫详细的数量。
天启十年九月时,金军耕牛数量四万三千余头,军马九万六千余匹,驽马十二万四千匹,挽马六万五千匹,还有骡、驴等六千多头。
算下来,除去军马,金军的牛马骡驴数量约二十三万左右。
这并不算多,朱由检第二次北伐击败奥巴之后,只招降了不到二分之一的科尔沁部落,就获得了牛马三十余万。
剩下的二分之一,分别被林丹汗和伯晕歹,黄台吉三人分别吸收。
加上土蛮部的牛马,如果不是养不起,可能建虏的军马会达到十五万匹,挽马、驽马数量更多。
三十多万人,二十多万畜力,就算是黄台吉每日以七十里、八十里的速度北逃,朱由检都不觉得奇怪。
因此他在李定国说完后,当即放下朱笔走到了沙盘前,拿起李定国插好的黄台吉所部旗帜,将旗帜直接查到了黑水河北岸。
“你估判错他们的速度了,他们恐怕昨日就已经抵达黑水河北岸,眼下估计正准备沿着北山边缘的河谷平原北上呢。”
“怎么会?”李定国不敢相信道:“兵书上说,步卒行军,一日也不过五十里。”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看书来打仗的人,大多是庸才。”朱由检心里清楚,这事情很有可能。
历史上李自成带着老营和一帮投降的明军,都能走出一天七十里的行军速度,这还是在敌军境内。
后来山海关惨败,李自成干脆带着大军飙出一日一百五十里的撤退速度。
当然,金军的骡马不可能有李自成的多,但这也代表金军的速度不可能太慢。
李定国口中的一日五十里,那是一般素质的军队,应对在敌境情况下的行军速度。
可眼下黄台吉麾下的近五万北狩八旗人皆马步兵,还有三万蒙古骑兵为他们充当游骑。
在发现明军石堡之前,他们只会加速撤退,不可能停留一日休整。
一日七十里,这个速度或许能走出来。
想到这里,朱由检用布尺量了量曹变蛟、曹文诏叔侄的速度,然后收起了布尺。
“黄台吉估计还有六日就会和我军的石堡碰面,如果他能正面连续攻破一条山道的所有石堡,那他就能突围成功。”
朱由检轻描澹写的说着,然后又继续说道:
“只不过,六天的时间,足够曹变蛟带着豹韬、鹰扬、羽林、天策四卫围堵了。”
“哪怕黄台吉突围成功也无碍,曹文诏所率领的两卫兵马,和郭桑岱率领的四营兵马,能在北山边缘拦住他。”
“另外……神策卫驻守的石堡可不好突破……”
说到神策卫,朱由检眼睛眯了眯,带着一丝笑意。
李定国观察到了这一幕,也知道这是自家殿下高兴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他不明所以,连忙问道:“殿下,小子之前就很好奇,为什么神策卫有五千六百人,却只分兵一千六驻扎十六个石堡,而不是分兵三千二,四千八?”
“多几倍的人驻守不好吗?”李定国心里满是疑惑,但朱由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有的时候,一百人比一千人,一万人还管用。”
说罢,他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继续处理起了奏疏。
“一百人比一千人……一万人还管用?”李定国不解的皱眉,想不通这是什么道理。
以一敌百基本是精锐对乌合之众才能打出的战绩,但眼下黄台吉带着北狩的军队里,可是清一色的精锐呢……
李定国想不通,但他看着自家殿下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再继续深想了。
在他看来,只要殿下不着急,他就不着急。
带着这种想法,李定国也重新坐下了,不过他却不在看那所谓的兵书,而是翻看起了一些关于土木、政治的书籍……
也正当朱由检和李定国闲聊的时候,黑水河北岸的一处河谷内正拖着长长的队伍。
这是金军北狩的队伍,相比较几日前,队伍的人数在抵达黑水河北岸后,显得更少了,而队伍之中的人也更加麻木了。
所有人低着头赶路,突然间一妇孺跪在了地上,癫狂似的勐抓自己胸口棉衣。
“热…热…太热了!为什么会这么热!”
这妇孺癫狂的抓着衣服,内心着急的大吼,随后便就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北山脱起了衣服。
只是不等她脱完衣服,一支箭失忽的射来,穿透她的后背胸膛,让她一头栽倒在了厚厚的积雪中。
她栽倒后,身体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随后便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等四周的人上去查看时,她的身体已经冰凉了。
“这种怪症得了只有死……”
上来扒衣服的一个女真女人摇着头对旁边害怕的孩子解释,以他们的知识,并不能解释这种现象,所以所有人都将这种怪症称为“北山的诅咒”。
解开了衣服,这女人便将衣服披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哪怕这孩子不断摇头抗拒。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感受到了温暖后,那孩子虽然觉得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