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能量也很有限。
孙传庭在四川干的事情,算是给朱由检探路,看看士绅的力量与当年相比,衰弱了多少。
朱由检也是看到了士绅的虚弱后,才敢一口气对北方诸省推广官学。
官学推广成功,士绅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孙传庭不知道士绅退出舞台后,上来的会是一股什么样的新势力。
但他很清楚,以朱由检的能力,最少在他在大明的时候,这股势力不可能被人整合。
只要这股势力不被整合,大明的百姓就能过几十年好日子。
“没有对外征战获取的金银田地和粮食,国朝支持不下去的。”
“我说殿下做事缓和,是因为他为了百姓着想,忍了三年,直到眼下旱情范围缩小才对建虏动手,换做旁人,可能一天都忍不了。”
孙传庭没有回答孙秉文,眼下是否是盛世的问题,但旁边的周肈很清楚。
朱由检在,大明就是天启盛世,如果朱由检走了,那大明……
“回去吧,知道百姓没有被克扣工钱,我就已经满足了。”
周肈没有想完,孙传庭就调转了马头,带着孙秉文离去了。
周肈见状也策马跟了上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殿下的这步棋是下得比较险的,不过越险越好,只有殿下的棋被吃了,那我才能提早登阁……”
当孙传庭和周肈返回振武的时候,云南陇川县却忙忙碌碌,热火朝天。
洪承畴坐在临时经略府里,手中拿着北方军情和火车进展的消息,口中侃侃而谈。
在他的面前的会厅内,吾必奎、沐启元、龙在田、木懿这四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说话。
在他说完后,沐启元才说道:
“经略,虽说朝廷的那六百万石米交上去了,但下面已经开始有人饿死了。”
“饿死太多平民,若是被都察院的御史知道了,恐怕……”
话说三分,但沐启元的话中意思足以可见。
“米价多少了?”洪承畴心不在焉的把手中军情和消息放在旁边的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吾必奎则是不安道:
“交趾南边的米价已经涨到了七百文一石。”
“要不要从甘孛智和暹罗进一些米麦?”龙在田算是四人里比较正常的,因此略带不忍的提议。
“我已经让人采买过了,但暹罗和甘孛智的米已经被买的差不多了,他们自己的米价都涨到了五百文,眼下不再卖了。”
木懿脸色不太好看,但洪承畴却问道:“饿死了多少土人?有没有饿死移民?”
他的询问让吾必奎和沐启元这两个比较残暴的家伙都露出了不安,沐启元咽了咽口水:
“移民没有饿死,土人也暂时没有发现饿死的,但如果要再发动平缅之役,那可能会出现粮荒……”
“保证移民不饿死就行,至于土人,不用管他们。”洪承畴心思都在面前的茶水上,喝完还称赞道:
“宫中的贡茶果然香气扑鼻,等会你们离去的时候,各自带一斤走,这次殿下让人送了十斤给我。”
“是……”四人先应下,但龙在田却踌躇着问道:
“经略,眼下殿下要发动犁庭扫穴,那平缅的战事要不要拖一拖?”
他一开口,其余三人纷纷看向洪承畴。
在他们看来,如此高压下,如果还发动平缅之役,导致云南、交趾粮价上涨的话,那饿死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粮食不够吃,饿死很正常,保证移民和云南的百姓有粮食吃就足够。”
洪承畴还是那句老话,保证移民活着就足够,但他说完后却主动说道:
“不过提前的准备还是需要的……”
“是!”听到洪承畴这么说,四人以为洪承畴要让经略府出银子从其它地方买粮食,然而……
“你们让交趾的巡查御史向朝廷汇报,就说占婆府米价飞涨,已经有百余土人饿死了。”
“啊?这……”洪承畴的话让四人语塞,他们不明其意。
若是辖区内有人饿死,并且被巡查御史捅到了京城,那可是开不得玩笑的事情。
别说他们四个,洪承畴都有可能被撸下去。
他们四人之所以极力防范,便是担心有哪个不长眼的巡查御史上奏说交趾有饿死人的现象。
但到了洪承畴嘴里,明明还没有人饿死,他却主动让巡查御史上奏占婆府饿死百人。
这算什么?自己提供执政不利的把柄上去,让皇帝把自己撸了?
“经略,您是不是说错了……”
木懿是洪承畴在西南最倚重的人,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质疑起了洪承畴的话。
“没说错,你们按照这样往上报便是。”
洪承畴云澹风轻,似乎这种事情根本影响不了他的仕途一样。
如果不是木懿等人知道洪承畴从来都不打无把握的仗,他们甚至都怀疑洪承畴是不想平缅,不想做官了。
“你们啊……”
瞧着四人不开窍的模样,洪承畴十分无奈。
他喜欢用这群武夫,因为耿直,好操控。
但有时候,他又嫌弃他们不开窍,愚笨。
为了让四人安心去办事,洪承畴只能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一脸平澹道:
“要平缅,就要让朝廷知道,交趾有困难,云南有困难。”
“他们知道有困难,就不会催促平缅。”
“哪怕之后我上疏开战,他们也不会催战,因此我们才能慢慢的平缅。”
“至于上疏饿死人,这是为了试探朝廷那群人的反应。”
“如果他们没有反应,那说明饿死土人不重要。”
“如果他们有反应,那即便可以平缅,我们也不能平缅。”
洪承畴是很清楚万历朝、泰昌朝大军团作战总是失败原因的,说白了就是后方催战。
他只要给云南、交趾造成困难的假象,那舍不得银子的六部和内阁,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