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好奇道:“一年十二两的俸银虽然不少,但购置宅院要花二十两银子,即便不吃不喝也需要二十个月,官吏们的吃喝问题呢?”
“这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书吏面对疑问十分稳重的回答道:
“官吏坊内有官吏的免费膳食,具体的是通过饭票去坊内东西南北的四处大庖厨吃。”
说着、这书吏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叠两指长粗的油纸票,分了分后递给二人道:
“这便是饭票,一票一顿饭,吃多吃少随人,但不能浪费,浪费者罚钱五十文。”
“除了饭票,这其中还有三两的茶票,以及数量不少的油票和煤票等兑票。”
“若是二位不想在大庖厨吃,也能在大庖厨旁边的皇店兑换为米麦,自己带着米麦回家下厨。”
“一张饭票可换一斤米麦,一斤鲜菜,半斤肉。”
“这么好……”接过饭票,刘姓儒生有些不敢置信,而书吏则是笑着继续解释道:
“官吏坊往往服务于刚刚踏入仕途的官吏们,万岁与齐王曾说官吏起步最为艰难,大部分官吏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接受贿赂,因此解决了吃住问题,便能减少一些官吏误入歧途。”
“倒也是……”听到书吏的话,阎姓儒生微微颌首,而书吏见状也说道:
“二位的也不用买被褥了,院中四间屋子中,左右耳房是书房,正屋左右是卧房,卧房内都有家具,柜中也放有洗干净的被褥。”
“另外二位或许不知道官吏坊内屋子的结构,因此需要和二位特意说一嘴。”
“官吏坊修建时特意修建了火墙和火炕、壁炉,因此刘兄台需要注意,每日回家时,需要为壁炉加煤。”
说着,书吏带他们前往了正屋,给二人介绍和示范了一下壁炉和火炕、火墙的作用,并且提示了一下安全隐患。
例如要检查烟囱,如果没有烟囱堵住了,那很有可能会中毒,另外就是防火的问题,煤堆要放在柴房里。
此外还有加煤的方式,以及不要把门窗紧闭太死的种种问题。
末了、书吏成功点燃壁炉,而壁炉燃烧之后,虽然三人暂时还感觉不到太温暖,但看到火后,身上的寒意也被驱散了不少。
“北方各省中,眼下听闻山西、陕西、辽东和北直隶等一京三省之地已经有官吏坊了,其余河南、河西等地应该也在修建。”
“二位前往之地若是有官吏坊,那大概也有这些东西。”
“不用太过担心煤的问题,平日里官吏们的煤票大多都有三百个蜂窝煤,到了冬季会额外拨发三百个。”
说罢,书吏看了看二人,并继续道:
“如此,便是官吏坊内的大部分规矩了,二位只需要牢记便可。”
“多谢兄台……”听到书吏的话,两位儒生也知道书吏要离开了,于是连忙作揖躬身。
“二位后会有期……”书吏见状作揖回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小院,临了出门时还不忘带上院门。
二人看着他离去,随后不免发出感叹道:
“人说朝廷刻薄官吏,眼下看来,这若是考上了恩科,哪怕是为吏,也比大部分人过的好多了。”
感叹之人是姓刘的儒生,他家境虽然和贫寒不搭边,但也仅限于饿不死,冷不到的程度。
面对眼下官吏坊的厚待,他不免四下摸了摸正屋之中的家具:
“皕亨,幸亏你劝我来考恩科,不然凭我家中十余亩薄田,哪怕再寒窗苦读数年,考上个举人,也不一定能享受如此。”
他的感叹被旁边阎姓儒生听到后,对方便提醒道:
“仲山,你我已经考上恩科,日后便是大明的官吏。”
“眼下朝廷待你我如亲子,万不可在日后误入歧途。”
“哈哈!皕亨你放心吧,吾必然不会,更何况我不过勉强考了一个丙等成绩,恐怕也不会有人来行贿我。”刘姓儒生笑着回应,并打趣道:
“倒是你阎皕亨,这次考了一个甲等,恐怕名字会出现在吏部或者齐王殿下眼前。”
“我倒是没那么在意。”阎姓儒生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只想做个好官,对得起百姓和朝廷……”
“倒也是……”阎姓儒生的话让刘姓儒生也忍不住唏嘘了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热,他们二人解开了自己的棉衣,顺带感叹了一句:
“也不知道你我能在这官吏坊内住几日,又会被派往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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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应元……”
当官吏坊的学子们还在唏嘘时,马车已经驶进北京西城的朱由检正在处理奏疏,而他手中拿着的,则是前两日恩科录取的文册。
朱由检为了不放过任何人才,对于每年科举、以及每年官吏任免,恩科等文书都会亲自看一遍,以免熘了什么人才。
今日的他如往年一样,不过他没想到他连第一页都没有看完,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北直隶通州阎应元,年十九,六科成绩甲等,策论甲等】
“倒是考得不错。”
朱由检用朱笔将阎应元的名字圈了起来,而坐在旁边的王承恩瞥见这一幕,也知道这人要得到重用了。
朱由检往年圈出人名的举动并不多,没想到今年恩科文册才打开就圈了一人。
“保定县的典吏还没有人选对吧?”
朱由检抬头看向了陆文昭,而陆文昭闻言则是连忙找出这个月的吏部官员任免文册,翻了翻后才点头道:“还没有人选。”
“嗯……”朱由检低下头,提起朱笔就在阎应元背后用朱笔备注了保定县典吏。
他接着继续往下,只是看了上千人名,都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不等他处理完,马车就停了下来,而马车外也传来了曹变蛟的声音:
“殿下、到府了。”
“嗯……”听到这话,朱由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