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下属于百姓,属于朝廷。”
“碍我者可杀,阻我者当诛。”
“不是朝廷要跟着胥吏妥协,是胥吏要和朝廷妥协。”
“天下士子千千万,我就不信坏了他百家、千家、万家,就没有其他家来接手!”
朱由检的话让顾秉谦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踌蹴了片刻,随后才道:
“如果殿下真的要这样,那最好还是留一批书吏在身边,以免地方上阳奉阴违。”
“行了,你退下吧”朱由检坐了下来,示意顾秉谦可以退下了,而顾秉谦也作揖回礼,随后慢慢退出了书房。
在他退出之后,朱由检想要处理军报,但手刚刚拿到军报,却又抽了回来。
或许是顾秉谦的一席话让朱由检内心产生了挣扎,一时间他也开始反思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他是不愿意做首尾两端的人,但政治政策这种东西,发下去,想要平淡收回来就难了。
胥吏集团是支持文官集团最大的助力之一,就和顾秉谦说的一样,从洪武年间就担任吏家的他们,在地方上的势力极大。
有道是官员流水升调,营盘胥吏常驻。
胥吏在地方的稳定性决定了各方势力都需要他们,用他们来巴结官员,然后维持地方豪强利益。
现在他朱由检要动这个盘子了,一个不小心,或许事情就会超出他的控制。
到了那种时候,他也只有开始提前进行军管了。
“……”想到自己手中的八十多万大军,以及即将成立的兵马司和刑部衙役,朱由检有了些底气。
每年更换一省、乃至两省的胥吏,让大明的基层班子永远处于年轻、朝气蓬勃的状态,才是朱由检最需要的。
他不怕燕山的学子拉帮结派,也不怕他们贪污,就怕他们不办事。
只要他们能办事,朱由检可以慢慢的熬过这十七年大灾,之后再用的燕山学子来替换他们。
“殿下……”
“进来。”
正当朱由检做好了决断的时候,满桂的声音却在门口响起,而朱由检也在传唤之后返回了座椅上。
当他刚刚坐下,满桂也走进了书房内,手中还拿着一份手书。
“殿下、洪经略和孙经略来信了。”满桂双手呈上手书,而朱由检也伸手接过,并下意识先打开了孙传庭的手书。
孙传庭的性格执拗,手书上也是直来直去,所以对朱由检来说,看他的手书轻松舒坦。
手书里,孙传庭主要讲了一下接管丽江木氏在朵甘南部的城池和势力,另外就是和曹文诏一起训练朵甘十营。
末了孙传庭将朵甘的一切情况都做出了回禀,包括了人口和牛马的数量。
由于朵甘藏人少,明军人多,所以统计起来并不难。
经过统计,朵甘一共有藏人十五万四千六百余人,蒙古人三万五千多人,另外还有两千多汉人,合计十九万两千人不到。
偌大的朵甘,只有这么点人,听上去确实不可思议,好在朱由检早有准备。
他接着往下看去,之后的牦牛和羊群数量他没有仔细看。
牦牛虽然也可以种地,但效率太低,远不如水牛和黄牛。
“告诉孙传庭,把汉人、蒙古人留在当地,其他的人,若是愿意,可以迁往镇番和张掖放牧,朝廷出粮食,每户一次性给十二石粮票。”
“是……”
朱由检轻飘飘一句话,就定下了十多万藏人的去向,不过这并不是强制的迁移。
要去的可以去,不去的也不强求。
反正等大旱降临,不用朱由检组织,也会有大批难民向着青海挤去。
别的不说、西宁卫一带,朱由检的记忆里可是没有遭遇大旱的好地方。
哪怕大旱结束后,大量的百姓回迁,但最少他们能让当地变得繁华些。
想清楚利弊,朱由检撕开了洪承畴的书信,随后扫视了一眼,脸上挂起了笑意。
“洪承畴倒是能读懂我的想法,看来选他镇守西南没有错。”
“之后安南和三宣六慰的事情交给他,估计也不会出错。”
“不过为了让安南不再脱离我大明,还是得先做一手的准备。”
说着、朱由检放下了手里的手书,对满桂吩咐道:
“告诉沈廷扬,旧港各地的金银矿要加紧开采,另外水泥厂先满足当地,有了熟练管理水泥厂的官吏就把他们派回大明。”
“再将燕山三百万斤火药调拨山西、四川,传令洪承畴、孙传庭,拓宽川陕、川云之间的驿道。”
“返回大明的水泥厂官吏,就现在云南呆着。”
“等打下安南,就在安南准备建立作坊,铺设前往云南和广西的驿道。”
“最后告诉黄龙,让他准备粮秣和兵马舰队,下西洋的船队会在冬月初一出发,大概二月抵达旧港,随后会出发向小西洋。”
“我要他拿下锡兰,顺带派出船队前往利未亚,看看迁移利未亚是否可行。”
朱由检的话说完了,而满桂也作揖回应:
“是,末将知道了。”
“退下吧,叫陆文昭来找我。”朱由检摆手示意可以退下,而满桂也小心翼翼的退下。
在他退下后,朱由检继续处理起了军情,而满桂却在走出书房后,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迁移利未亚……”
想着朱由检刚才的话,满桂一路阴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随后让人去找陆文昭,自己则是坐在书房内,开始执笔写下了朱由检的吩咐。
一份份手书被他写好,关于孙传庭和洪承畴的、沈廷扬的,他一个字都没有出错,将朱由检的军令传达。
可当手书写到了黄龙的时候,他的表情却开始略微狰狞了起来。
他先是将攻打锡兰和保护下西洋使团的事情写下,随后在关于利未亚的时候,他却停下了。
也在他停下的时候,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