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参将小心询问,而鲁钦呼了一口浊气道:
“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参将闻言退下,而鲁钦则是靠在椅子上假寐了起来。
年过五旬,精力和体力都大大下降,自从调到辽东之后,鲁钦、杨肇基、张继先等三人的兵马被整顿,不过这整顿倒也不错。
首先士卒的军饷从十二两拔高到了十五两,另外就是每个士卒都穿上了棉甲和布面甲的两重甲,防御力大大提高。
其次、伙食这块也跟着提高了上来。
按照以往的惯例,营兵一个月顶多就是三斤肉、五十斤米,一两油盐和一块醋布,十斤干菜罢了。
但自从调来了辽东,经过整顿之后,营兵的伙食完全由御马监在辽东增设的三百多处官场负责,虽说不能顿顿大鱼大肉,但每日最少有一顿肉。
不仅如此、御马监皇店的船只,也会在海中打鱼,走水路运往可以通行的各地,因此咸鱼干这种肉类也是数量甚多。
蔬菜这块就更不用多说了,白菜和韭菜可以说每人管够,而米也是以每人四斤下放各队的。
伙食跟上来了、军械和军饷也跟上来了,鲁钦他们自然也就有理由按照朱由检的要求,大军每日一练了。
这么练了两年,大军的战力比起两年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威宁营作为辽阳的东大门,自然需要得力的老将和兵马驻扎,而鲁钦所带的,便是他原本太原的三营老卒。
有着三营老卒,还有地利和火炮,加上眼下讨伐建虏在即,建虏又一副要修筑石堡死守的模样,鲁钦倒不是很担心威宁营堡的安危。
也随着他的下令,除了刚换防睡下的那营兵马,另一营休息了四个时辰的兵马开始起床穿戴甲胄。
军营的动静,自然被有心人看在了眼睛,因此他们急忙传消息回去各家之中。
这种局面下,按理来说应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眼下的辽商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先下手为强!”
伴随着剃发商贾面露阴狠,他当即带着换好了甲胄的各家家丁开始会和,而这样的动静则不是雨声能掩盖的……
“哔——”
“轰隆——”
巡逻的士卒发现了他们叛乱的迹象,当即吹响木哨。
只是这时天空不作美的响起了闷雷声,而剃发商贾听到哨声,当即带着八百多家丁和五百多蒙古人杀向了东门!
“好像有什么声音?”城头,有人似乎在雨中听到了哨声,询问身旁的袍泽,而他们也细细听了起来。
“哔——哔——”
被追杀的巡街队不停地吹响木哨,而伴随着他们靠近城墙,城门口的守军也发现了被追杀的他们。
“有人叛乱!击钟!”
明军守备对着城头大吼,随即拔刀领着城门口的三百人退往了上城墙的两条城道上,以居高临下的态势来对敌。
同时、城头的士卒也开始了撞钟、鸣金,总之用上了各种手段。
战兵将城头重量较轻的虎蹲炮抱起来,转了方向后,塞入御马监军械所的定装火药,散装石弹,随后插入火绳,等待城门守备下令。
“哔哔!城中辽商反叛!”
第一时间发现辽商反叛的巡街队队正一边吹哨,一边带人逃往城门大喊,声音从模糊到清晰,距离也越来越近。
“上城墙!”
上到城头的守备见状大喊,随后挥刀道:
“放炮!”
五十门虎蹲炮随着指令,在挡雨棚下点火,随后冒出了一闪而过的火光:
“轰——”
散弹打出,如骤雨般落下,将辽商们的家丁打的一地死伤。
然而、下雨的弊端太大了,混在家丁之中的五百北虏跑到了城墙下,在这十几步的距离张弓搭箭。
由于出发前就制定了计划,他们分别瞄准了挡雨棚的竹竿,瞬间射出破甲箭!
“啪!”
大雨干扰了弓箭的精准和弓弦的威力,但一些竹竿还是拦腰炸开,软塌无力的开始倾斜,而雨水也将几门虎蹲炮和弗朗机大炮浇湿。
“死守一刻钟的时间足矣!”
守备并不为所动,沉着的指挥大军继续反击,并且叫人拿来了竹竿,支撑挡雨棚。
“继续射雨棚的杆子,他们的火器就用不了了(蒙语)”
北虏之中,一名像是头领的北虏喊着,当即一名名北虏纷纷控弦,朝着挡雨棚射去。
啪啪声络绎不绝的响起,只是淋了雨的弓弦始终是失了张力,只有少部分的挡雨棚被射穿、射塌。
然而不等北虏们高兴,城头上就冒出了密集的火光。
“啪啪啪——”
鸟铳作响,骤然间数十名北虏中弹身亡,而家丁们也与明军交手,乱作一团。
斜坡的城道上,七百战兵分作两部分,守卫左右的上城斜坡,而斜坡之上,持着鸟铳的火铳手、以及在为虎蹲炮清膛的炮手纷纷有条不紊的在装填定装火药。
他们分出人手来修补挡雨棚,而这点时间足以让战事陷入焦灼。
“快快快!”
城中、当虎蹲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鲁钦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兵书,命人为他着甲的同时,连忙带着刚刚着甲出营的三千兵马向城东杀去。
三千余人走在城中,所有百姓都熄了灯,躲在屋内,小心翼翼的在窗户背后偷窥,想要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冒着大雨,三千人从城北的军营出发,在一刻钟后赶到了东城门的不远处。
当看着黑夜中在城头马道处厮杀的两支人马,鲁钦一马当先,带领大军向着城东杀去。
只是在这嘈杂的喊杀声中,忽的传来了马蹄的沉闷声。
“城外来了建虏!”
一些修复挡雨棚的无甲民夫转头大吼,下一瞬间一支破甲锥就从他脑后射入,贯穿面部而出。
“上城墙!”
城外来了上万建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