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上心。
这么想起来,事情都快过去半年了,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因此、朱由检看向了陆文昭道:“巴约部的大妃现在何处?”
“回殿下、两个月前就被满桂送到了京城的明时坊给囚禁起来了。”陆文昭作揖,而朱由检闻言也对他道:
“既然还活着,就把她放了吧。”
巴约部的大妃叫做孙岱,虽然被用来和亲了,并且也十分年轻,但长得并不漂亮,朱由检也没有其他心思。
他一摆手,就让陆文昭安排人把她给放了。
这女人毕竟是舒尔哈齐的女儿,日后或许还有些用处。
“多谢殿下。”李明杼作揖感谢,而朱由检则是道:
“你父亲对前往固原怎么看?”
“家父说必然要为大明戍边,以感谢万岁和殿下的恩情。”李明杼回应道:
“如果不是因为要联系之前的家丁,家父本来想亲自前来阳曲拜访殿下的。”
“不必了……”朱由检微微皱眉,他可不想和李氏牵扯的太深,他要利用李氏,而不是和李氏结盟或者从属。
对此、他靠在了椅子上,对李明杼道:
“我听闻固原的兵马不堪大用,又听说铁岭被破后,李氏家丁大多战死。”
“所以我准备调广宁后屯卫总兵朱万良,靖东营游击祖大寿领兵前往固原,你以为如何?”
朱由检一句话,便是要调走辽东三万兵马。
这样的军令,便是内阁和六部、六科都要经过几次协商才能决定,而他只是一句话。
李明杼不知道这是不是试探,因此只能艰难道:“末将需要返回京城,询问一下家父。”
“嗯、也是,既然这样,那你早些去问吧。”朱由检微微颔首,随后便起身对李明杼道:
“孤今日还要巡营,便不留汝等留宿了,若有需要,可让人安排阳曲县内留宿。”
“多谢殿下厚爱,京城事情繁杂,家父已经几次催促末将回去了。”李明杼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让齐王不是很满意,所以没有真的以为可以留宿。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朱由检笑着开口,而李明杼作揖回礼:
“末将告退……”
说罢、他后退出帐,领了兜鍪和兵器后便离去了。
朱由检走出了大帐,而陆文昭也跟了上来。
等李明杼的身影消失,陆文昭才开口道:
“殿下、您是想调辽镇的正兵前往陕西?”
“嗯……”朱由检颔首道:
“若只是我将他们调走,他们不一定会走,或许会上疏要死守辽东。”
“但如果借助李如柏和李如桢的李家威势和恩情,恐怕他们就不得不走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看向陆文昭道:
“让承恩和化淳再募六营新卒。”
“是……”陆文昭作揖应下,而这时远处快步走来了一名锦衣卫千户,在见到在大帐门口的朱由检和陆文昭后,他远远的就作揖。
“怎么了?”朱由检开口询问,而对方也送上来了一封乙等军情。
朱由检皱眉接过后拆开,一目十行之后稍微眯了眯眼睛,将信递给了陆文昭。
陆文昭接过一览后才发现,这情报居然是朱燮元那边的。
信中的内容十分简单,浙党派人去找了朱燮元,而找朱燮元的目的也很简单。
朱国祚想要利用奢安之乱,为浙党官员谋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的具体就是,放大奢安之乱的规模和范围,然后派大量浙党官员前往西南五省,以守土的功劳为他们博取晋升的功绩。
不过朱国祚派去的人跑了一个空,在守住泸州,甚至反攻后,朱燮元已经将总督府移往了石虎关。
按照两地的距离,还有这份信的时间,朱燮元应该已经见到了朱国祚派去的人,现在就不知道朱燮元面对朱国祚的提议会怎么做了。
看完信中的内容,陆文昭抬头道:“殿下、这朱国祚所做的这件事,完全可以将他扳倒,要不要……”
“不必……”听到这话,朱由检摇了摇头道:
“眼下内阁刚好保持住了各党之间的平衡,如果朱国祚被扳倒,下一个上位的阁臣,一定是东林党的韩爌。”
“东林党的阁位有一个就足够了,再让其壮大,恐怕也不过就是下一个浙党罢了。”
“朱国祚这件事情先存档,日后要弹劾他时再翻出来。”
“你要做的就是让北镇抚司盯紧了朱燮元的态度,如果他同意了朱国祚的想法,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陆文昭应下,而朱由检见状也心中百感交集。
朱国祚所做的事情确实触碰了他的底线,如果是没有爆发淮北大饥,或者下一个阁臣不是东林党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扳倒朱国祚。
但问题是、眼下浙党无人,其他党派更是如此。
扳倒了朱国祚,便是韩爌上位,到时候恐怕要重新上演东林党在历史上的荒唐新政。
目前大明的政局,尽管是皇权占据上风,但地方话语权依旧是文官的天下。
别看皇权的兵力已经布置在各地,一副能直接掀桌子的模样。
但只要皇权掀桌子,地方立马就敢自治。
兵马再多,终究不是无限的。
只要漕粮一断、再加上江南赋税和山东、湖广等地的赋税断绝,便是朱由检手上有近三十万兵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荡平天下。
从顺天到应天,便是一路畅通无阻都需要走二十多天。
如果有了城池死守,恐怕需要半年,甚至一年、两年的时间才能打到。
仅凭御马监和山西、北直隶、辽东的财力,朱由校和朱由检根本就供应不起三十多万大军人吃马嚼的征战。
更别提努尔哈赤还在辽东虎视眈眈,牵制了十余万兵力了。
眼下不能直接暴力掀桌子,政治上的皇权实力还是太弱了,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