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
十月初九,伴随着喊杀声,浩浩荡荡的土司兵马向毕节、贵阳、赤水、遵义、叙州、泸州等地扑杀而去。
奢安之乱正式爆发,安邦彦率先发动叛乱,自称“罗甸大王”,而奢崇明不甘其后,自号“大梁王”。
在他们的号召和私通下,仅仅五天时间,上百土司响应,贵州东北、正北、西南、西北等地狼烟四起,十余万叛军向四周攻去。
在这样的急迫下,五省总督朱燮元亲自在战前赶赴江北部的泸州县,并要求孙传庭、吴阿衡、杨文岳等部固守关隘,等待援兵。
又命前秦良玉守住遵义、思南、铜仁、辰州等地,洪承畴前往遵义二郎坝、海龙屯。
同时、朱燮元檄召罗纲、龙安、松潘等道兵力火速来援,并命广西都司兵马守住关隘,命黔国公府沐昌祚速速领兵驻守云南曲靖府。
并且,他调粮一万石,在东川犒劳了领兵前来的木增,命木增必须在月底赶赴乌撒,击退叛军后,前往毕节,与孙传庭守住毕节,等待反攻。
可即便安排的再怎么妥当,但明军人数少于叛军也是事实,
一份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不断送到他的桉头,他有条不紊的处理,而前线则是厮杀一片。
“放!”
开鸦驿城头、一名身着甲胃的高大儒将摆手,随即数十门佛朗机炮对准开鸦驿城头前不断推动攻城器械而来的叛军,绽放了白烟,打出了石弹。
一斤石弹打穿吕公车、变为跳弹砸死不少攻城的叛军,其中身穿铁甲的彝兵背负沙袋,积土为山、妄图填满开鸦驿的护城河。
“巡抚,贼军人多势众,调后方的兵马支援吧!”
开鸦驿城关,一名游击作揖,对高大的儒将请求,而这儒将便是孙传庭。
眼下的开鸦驿只有两千人,而他们面对的,是安邦彦麾下,安效良的四千彝兵,三千土兵,共七千人。
面对八千对七千,敌军还有后续援兵的局面,孙传庭不仅不慌张,还将麾下八千兵力分作四支。
两支前往赤水卫,一支协助赤水卫守住赤水河,另一支北上摩尼山,抵御奢崇明南下兵马。
一支由他统帅,在今早前来守卫开鸦驿,剩下两千人马驻守七星关。
不得不说、孙传庭胆子极大,面对劣势居然还敢分兵四处,帮着赤水卫和普市所守卫。
关键的是,开鸦驿的两千兵力,还被他分散在了城外的四处石堡之中,城内只有不到千人。
这样的局面,代表了他所需要面对的压力。
永宁州六部土司阿迷农统兵一万四北上,六天后将抵达开鸦驿。
到时候,他们需要用两千人马,守住两万多人的勐攻。
眼下的安效良不过是开胃前菜罢了,孙传庭更担心的,是贵阳府……
宋万化、安邦彦二人领兵近两万,东西夹击贵阳,而据孙传庭所知,贵阳兵马不过六千,在两万大军的勐攻下,又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另外、奢崇明向泸州和叙州,遵义发兵,杨文岳、吴阿衡、洪承畴有能不能挡住?
除了这两个问题外,孙传庭没有其他更担心的事情,至于叛军会不会打入云南,广西、湖广。
这点他一点都不担心。
打入云南和广西,以明军的实力,只要等木增和四川西北的援军抵达,很快就能平定。
至于湖广,有秦良玉麾下两万大军在石柱,恐怕眼下这位老将军已经分兵守住了各处要道,在宋万化和安邦彦没有打下贵阳前,湖广无忧。
“粮仓还有多少军粮?”
孙传庭问向开鸦驿游击,而对方也作揖回应道:
“还有七千四百石,另外朱总督已经从成都调粮二万石,库银三千两南下,五日后可抵达七星关。”
“好!”孙传庭振作了一些,紧握腰间长剑,眺望城下叛军,波澜不惊道:
“只要有粮食和银子,叛军就别想越过开鸦驿一步!”
“放……”
“砰砰砰——”
弗朗机炮再度作响,漫山遍野的叛军继续攻城,而在守城的间隙,身材高大的孙传庭简直打破了开鸦驿原本守军对文官的看法。
四尺长的长刀在孙传庭手中如短刀一般,二尺的金瓜长锤,如短锤类似。
近乎两米的高大身材,在关墙上来回走动,但凡有一处被突破,孙传庭便抡起锤子,如入无人之境般。
对于身高五尺左右的彝兵来说,孙传庭好似史前生物一般,都不用他身后的亲卫动手,便他一人也能打翻数人。
他腰间那柄长剑更是有四尺长,如斩马剑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城外的叛军将领安效良看着城头不断坠落的彝兵,已经不断被火炮击伤,被弩车绳索拉倒的吕公车,心中怒意满满。
开战不过半个时辰,大军已经死伤近千,着实是难以承受之痛。
“鸣金退兵!”
安效良一开口,顿时鸣金声便四下响起,叛军如潮水退下,只留下城下狼藉、城头血色。
燃烧的吕公车,被砂土填满的护城河,城头将士满脸血污,城下尸横遍野,一股肉香味弥漫,让人作呕。
安效良退兵,孙传庭清点了一下死伤,共死一百二十三人,伤一百四十五人。
好在大多都是轻伤,可以负伤作战,不然恐怕真的要调七星关的兵马支援了。
面对这样的死伤,孙传庭心头一沉,但也顾不得休息,顶着身上的几处刀伤,返回城中写了一份军报送往泸州县。
他在作战之时,数百里的的叙州清溪河畔,也在经历着一场厮杀。
杨文岳和大多数文臣一样,身穿官服,在清溪河北岸的大军中有条不紊的下令。
清溪河上,一座丈许的浮桥涌来数以千记的兵马,而杨文岳以羊角墙、车营、土坑尖刺等防御工事,成功阻碍奢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