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寂静的黑夜、不知名的怪鸟在草原丘陵边缘的崖壁上怪叫着,明朗的夜空能看到繁星,这代表明日的天气一定很好。
可就在这种的好天气下,怪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的扑腾翅膀飞向了高空。
如鱼跃一般,几个呼吸便飞上了数百米的高空中,在月夜和星空下,俯瞰着占地广袤的燕山山脉。
渐渐的、远处的山脉坳口中传来了声响,随后轰隆的声音络绎不绝,成百上千的马匹冲出,而它们背上匍匐着一道道黑影。
“吁!”
忽的、当大军冲出山坳、领头的将领忽然勒马,叫停了兵马。
黑夜中,他们点燃着火把,这样很危险,因此在走出山坳后,领头的将领转头大声道:
“所有人把火把熄灭!”
消息一个传一个,很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数千人马就熄灭了火把,而这时将领也道:
“把所有豆子分成两份,先喂一份,恢复所有马匹的马力,剩下一份两个时辰后喂下。”
“大军休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趁天明,与我袭杀巴约部!”
月夜下、满桂的身影显露,他整个人此刻有些消瘦,并且不止是他,大部分将士也是如此。
六天、狂奔奇袭八百二十里,终于冲出了燕山山脉,来到了广宁北部的海棠北部。
此刻、他们在这里,可以眺望到南部依稀能见到火光的辽东长城,但所有人此刻的身体都疲惫到了极点。
对于这些大半只训练了半年,剩下小半只训练了不到三个月的新卒,这几乎是地府一般的路程。
他们走下来了、凭借着意志,冲出了燕山山脉,而眼下,东北六十里外,便是巴约部的老巢。
没有太多的时间,按照北虏的特性,即便是筑城地外五十里,也有不少人放牧巡逻。
因此满桂只给了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并企图用豆子恢复马力。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满桂一直关注着天色。
由于已经过了立夏和小满,因此天色要比他预料的还要更早变亮。
只是一个半时辰后,天色就变得灰蒙蒙了起来,而满桂也意识到了时间不多,因此命人将所有躺在地上精疲力尽休息的将士喊了起来。
“留一个百户的人看守驽马,一个时辰后叫他们驱赶驽马北上,其余人着甲准备上马。”
“将军、马力还没有恢复,而且兄弟们……”羽林卫指挥使犹豫开口,但满桂却道:
“打完了这一战、兄弟们休息三天三夜都可以。”
“这次我们没有携带火炮,巴约部的土城虽然简陋,却能拦住我们。”
“眼下要做的,便是奇袭巴约部土城,将土城外的男丁袭杀!”
“此事不容置疑、着甲上马!”
说罢、满桂当即抬起了双手,示意着甲。
指挥使无奈,只能命令互相帮忙着甲。
就这样、一盏茶的时间慢慢过去,当五千余人着甲成功,所有人都将剩余的豆子喂给了自己的三匹军马。
百余名士兵留下,照看上万匹驽马,放任它们吃草,而同时、随着满桂一声令下,所有人不顾马力的疾驰了起来。
“轰隆隆……”宛若雷鸣的万马奔腾之声在灰蒙蒙的草原上响起。
由于吃了大量的豆料,加上一个半时辰的休息,所有战马都如挣脱了缰绳一般,疾驰而去。
这期间,满桂见到了远处的一些蒙古包,那是巴约部外围的哨骑部落,而他不管不顾,直接带领兵马继续疾驰。
“敌袭!明军来了!”
警觉的哨骑出帐,见到远处的明军骑兵后,便冲向了远处的干牛粪堆,用火把点燃了它们。
狼烟升起,然而由于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因此它并不能在第一时间传递消息。
等满桂他们越过一个又一个的哨骑营地,疾驰半个时辰后,巴约部土城才吹响了牛号角,而这时满桂与羽林卫已经冲上了丘陵,见到了盘卧在广袤平原上的巴约部土城,以及外围只有简易拒马的无数帐篷。
“点火、杀!”
满桂拔出腰间的长刀,向前方空气刺出,彷佛刺穿了恩德格尔的肉体,点燃了六天以来所有羽林卫将士遭受的苦难。
“杀!”
奔腾如龙,好似一条红色长龙冲来,五千余骑兵瞬间化为百余队,向着拒马冲去,并且其中十余名骑兵拿出了一种镗钯。
“呜~~~~”
“敌袭!”
站高望远,土城的城楼上,一名蒙古百户吹响了牛号角,“呜呜”的号角声提醒了所有人,但时间已经不够了。
男丁们熟练的抓起腰刀,将厚厚的皮毛衣服穿在身上,随后就跑出了蒙古包。
他们翻身上了门口一旁的战马,纷纷向着外围杀去。
“格日勒、安全回来!”
一个蒙古汉子跑出了蒙古包,翻身上马,赤裸着上身拿着铁刀就准备出发,他的女人衣衫不整的从蒙古包跑出来,提醒着他。
但他没有时间、伴随着双腿一夹,战马便冲向了外围。
他越过了无数蒙古包,见到了无数惊慌失措的人,而他的脑中也闪出了无数问题。
敌人是谁?从哪里人?多少人?会不会……
这些问题都没有在脑中过一遍,当他冲出蒙古包群时,他所看到的便是最为熟悉且恐怖的一群人。
火红的布面甲、熟悉的臂铠、凤翅盔……
当羽林卫将士用镗钯撞开拒马,他们当即就拔出了装弹的骑铳,举铳就射!
“砰!”
格日勒身体忽的软了下来,从战马背上跌落,记忆停留在骑铳响声且冒烟的一幕。
紧接着、战马践踏而过,他的身体在短时间内被数十骑兵践踏而过。
从天穹俯瞰、数十个拒马被撞开,随后羽林卫骑兵冲入了蒙古包区域,巴约部土城响起了无数骑铳的声音,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