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察……
这是明代吏部考核京官的一种制度,洪武时规定三年一考,后改为十年一考,弘治年间又规定六年举行一次。
京察与大计制度的存在,本身目的在于奖优惩劣,使各级官员能够恪尽职守,为朝廷统治做出贡献。
然而正因为涉及了官员的奖惩,结果造成徇私舞弊等结党现象十分明显,在发展的后期已经很难真正实现应有的作用。
尤其是到了明代后期、由于张居正病逝后浙党、齐党、楚党等乡党崛起,他们之间的党争爆发而导致明朝国力衰弱。
面对党派之间操纵朝政,政治黑暗,军事衰败,财政拮据,而苛征暴敛益形繁重,东林党应运而生。
并且由于东林党不限于乡党这种地域的特性,因此东林党发展迅速,人数庞大,很快就在朝廷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东林党人认为是党争导致了朝廷国力衰弱,因此产生出了最简单的想法就是结束党争。
他们强烈要求改变宦官专权乱政的局面,主张“政事归于六部,公论付之言官”,使天下“欣欣望治”。
对于皇室、他们竭力反对皇帝派遣矿监、税使到各地进行疯狂掠夺、横征暴敛。
对于民事、又主张既重视农业,也重视工商业,要求惠商恤民、减轻赋税、垦荒屯田、兴修水利;反对屡见不鲜的科举舞弊行为。
听上去似乎很好,但实际上由于东林党人来自天南地北,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因此其中不少人是为了从其他党派手中夺取权利而加入的东林党。
这样的加入、也就导致东林党内部也是分裂的。
如杨涟、左光斗等人是主张兴修水利、重视工商业、重视农业,反对科举舞弊行为,重视辽东军事。
其次便是只想在京察中搞死齐楚浙党,从他们手里抢来权力,为自己身后的乡绅阶级谋取福利。
这样的两派总结起来就是、杨涟等人要收商税,变相和浙党为敌,另一派谁都要弹劾,和所有人为敌。
这两种东林党的内部势力庞大,而齐楚浙三党面对三年后的京察、要想不被东林党弄死,就只有扶持一个东林党不讨厌,又无党派的叶向高上位。
搞清楚了一切,朱由检心中也打起了鼓。
他倒不是怕都叶向高上位后和稀泥,说白了叶向高上位、对他也有好处。
说白了就是不争不抢,万一有人弹劾自己,叶向高想来也会和稀泥。
但问题也来了、朱由检眼下想要和好皇兄一起收商税,收田赋,因此肯定是要扼制浙党的。
那么叶向高上了首辅的位置后,要是在京察的时候和稀泥和的太过了,浙党活下来了,那么就会像历史上一样,联合齐楚两党去投奔魏忠贤,组成对抗东林党的阉党。
阉党和魏忠贤是两个东西,要是阉党真的组建起来了,那朱由检就有点束手难测了。
哪怕之后杀了魏忠贤,但是只要三党联手,魏忠贤是死是活就不重要了。
强如东林党、在崇祯把魏忠贤杀了之后,还不是被迅速把身份从阉党重新改变为齐楚浙的三党在崇祯二年踢出内阁了?
维持诸多党派共同政治斗争的局面是最好的,如果在斗争的同时,能办些实事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朱由检有些头疼。
他要是记得没错、叶向高这个人似乎和杨涟不对付啊……
他现在要做的是利用杨涟等小团队进行变法,然后利用魏忠贤,将东林党内想搞权利争夺的人全部赶走。
但是如果上来一个叶向高,那就和他的计划违和了……
“得想个办法才行。”
朱由检脸色阴晴不定,而这个时候象辂也来到了后左门,并让朱由检见到了一块平坦的青石大广场。
在不远处,黄罗盖伞下,朱由校换上了一身圆领袍,将手脚的衣袍用护腕束起,袍子的前摆塞到了腰间的腰带上,一副已经准备好的模样。
他的身侧,两匹高四尺左右的小马驹正在不停的踢着青砖,在它们旁边,还有两匹更高大的军马。
在它们的对立面、摆放着各样兵器和弓箭,显然朱由校不仅仅想要骑马,还想玩些别的。
远处、还有几个立在广场上的稻草靶子,估计是用来骑射的。
“弟弟快来!”
见到朱由检的象辂、朱由校立马就朝着这边挥手,而象辂的速度也加快来到了黄罗盖伞下。
朱由检下了车,便有小太监上前为他穿上护腕,将圆领袍前摆别在了腰带上。
“哥哥还要练习骑射?”
“那是自然!”
朱由检询问,好皇兄笑着回答,并从弓架上拿起了一把短弓,尝试着拉了拉弓弦,随后有扣弦慢慢归位。
弓不可空射,空射伤弓。
朱由校的一举一动,看样子是玩过很长时间的弓箭了。
不过不得不说、换上这一身装扮,身高五尺五左右的朱由校看上起倒是有一丝雄主的气势了。
相较于他,朱由检换上护腕,戴上骑射的护指,站在他的旁边显得矮小了不少。
“弟弟骑这马驹,我骑这马兀惕部落上贡的西域马!我给他取名叫透骨龙!”
朱由校一边说着、一边牵着一匹高近五尺的黄色战马,轻手抚摸。
此马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圆如满月,其白点多位于肚子和两肋处,骨骼粗实、皮厚毛密,鬃、鬣、尾毛浓密,体型较粗重。
“这马据上贡的鞑靼人说,有汗血宝马的血统,所以长得高大。”
“只是可惜整个大明只有这一匹……”说到这里、朱由校又看向朱由检道:
“要是弟弟要、我便把它送给你。”
“算了算了……”朱由检连忙摆手道:
“这战马太高大,我怕是骑不了,还是哥哥骑吧,等我大些,我自己弄一匹汗血宝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