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建奴兮,觅个封侯……”
河北大地上、一首吴音所唱的军歌向着四周扩散,四千人马高举大明的旗帜,一边歌唱、一边北上。
这些个头不高的南方汉子,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齐声歌唱,吸引了道路两侧农田中百姓的注意。
他们身上的南兵甲胃,到了北方反而十分显眼。
他们行军讲究,走狭窄的道路,并且路程很近时,整支人马如线列般行走,每五人以中间一人前后四人分二层,各去一步,押运辎重的板车在队与队的中间。
若是来到路宽道远的地方,则每层士兵照单摆列,每前后各去十五步,押运辎重和甲胃的板车,则是放在外围两侧,士兵走在内侧,预防突袭。
这样的军队,军容,在明末尤为罕见,只可惜数量太少了。
“啪!”
忽的、前方数里外响箭在空中炸响,负责领军的一名六旬老将立马抬手,瞬间骑在马背上的一名旗手连忙挥舞手中大旗。
大旗挥舞、原本还在歌唱的军队立马嘘声,静如止水。
很快、前方就出现了小股灰尘扬起的情况,而后一名策马而来的骑兵在那六旬老将前勒马作辑道:
“戚将军!前方皇宫派人来宣万岁口谕!”
“唏律律”的战马喘息声作响、不过更让那被称为戚将军六旬老将激动的,是皇宫派来人宣口谕的事情。
“来人、下马,备桌桉!”
戚老将虽然年过六旬,却中气十足,而他背后的三名中年、青年副将听后,连忙翻身下马,叫人摆桉迎接天使。
戚老将本人也是如此,翻身下马后,看着手下的人马摆桉,眼巴巴的看着那天际边策马十数骑,渐渐向他们靠近。
很快、他们就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
他们十余骑分别身着绯红曳撒,为首两人身着百户服,一人身着宫里太监的曳撒,赫然是锦衣卫和宫里的人。
在大明的地界上、还没有人敢冒充锦衣卫,因此隔着老远见到他们后,戚老将就带着三名年轻副将,单膝跪在了地上。
十余骑在戚家军探马的陪伴下赶到了军队前方的道路上,那锦衣卫百户和太监也纷纷下马。
他们在见到戚老将都准备好了所有东西后,也没有含湖,而是直接从马背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了贴金轴的五色蚕丝圣旨。
“副总兵戚金接旨……”太监唱礼高喊,而戚金连忙带着所有人叩首高声:
“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戚金态度诚恳,传旨太监也张开贴金轴的圣旨,高声唱礼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初登大宝,辽事混乱。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
“吴松副总兵戚金、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
“今敕曰:尔吴松副总兵戚金,昔年抗倭有功、今闻辽事起而募兵北上,忠心可见。”
“兹特授尔为辽阳总兵,升授从三品定远将军。望尔勤勉、威震建奴,深卷元戎之骏烈而功宣华夏。”
“敕命泰昌元年九月三十日”
太监宣旨结束,双手将圣旨递给了戚金,而戚金接过后,也再度叩首,高举圣旨唱礼道:
“臣戚金、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恩结束、戚家军一众将领和戚金一同起身,而戚金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反而是十分沉重。
倒是那宣旨的太监,不忘说道:
“戚总兵,万岁还让我给您带了一句话。”
“公公请说。”戚金对传旨太监十分恭敬,毕竟他是和戚继光走来的侄子,自然知道为官之道。
那太监见戚金的态度诚恳,也满意的开口道:
“这次调尔等前往辽阳,是当朝五殿下促成的。”
“一同被调的,还有石柱的土司兵,他们负责防守沉阳,其他还有不少事情,咱家就不知道了。”
“万岁宣尔等北上后,直接赶赴昌平的陵区,去哪里帮忙训练一下御马监的军队,顺带休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万岁会从内帑拨饷银十五万两,北上的浙兵均以每人每年二十两银子做军饷。”
“另外的斩首赏银则是按照建虏一人十两来算。”
“十五万两?!”戚金心里一咯噔,他还没有想过、自己一营人马,能拿到这么多的军饷。
毕竟当年就是他叔父戚继光在世镇守蓟辽时,其麾下三万多兵马,饷银也不过五十二万两罢了。
五十二万两,扣除辎重后勤,士卒顶多每人十两。
眼下就因为那未曾谋面的五殿下,自己就拿到了一人二十两银子的军饷,着实让人有些吃惊。
这么想着、戚金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钱袋,隐晦的交到了传旨太监的手中,小声问道:
“公公、这五殿下,可有什么喜好?”
“喜好?”传旨太监掂量着手上的银子,起码也有个几十两银子后,笑着将自己所知的情报说道:
“万岁登基,是五殿下促成的,目前御马监的四卫一营,还有上直二十六卫的羽林三卫都归五殿下统领。”
“将军赶路着急,消息还没有传开,这北直隶便是贩夫走卒,都知道了如今五殿下知兵,万岁在边防军备上,十分看重五殿下的意见。”
“知兵……”听到这话,戚金顿觉头疼。
在明朝、知兵的王爷可不是什么好王爷,万一什么时候那五殿下不被当今万岁宠溺,恐怕他戚金也要被牵连。
但眼下没有办法了、他身为客军,在朝廷之中又无人帮忙说话,只有这个五殿下